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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待史料 科学推论(二)
【发布日期:2015-12-01】 【来源:本站】 【阅读:次】

□许更生

由于史料记载十分有限,并且未必完全翔实可信,那么,最权威、最可信的探寻确认依据,应该是当事人、亲历者的所述了。
先看看“南溪草堂”主人林尧俞笔下南溪之优美风光、丰富景色吧——
《南溪》二首:“才得名山便卜居,况兼云水称樵渔。自知丘壑生来相,好读神仙方外书。旧堰废塍依作沼,松萝藤蔓葺为庐。鵁鶄溪上闲相傍,城市庞公迹渐疏。斜风细雨半春朝,濯濯新栽嫩柳条。地迥谁留莺不去,人闲兼喜鹤能调。松花饷客过寒食,筇竹寻僧度野桥。试问云芽今茁否?龟山此路不曾遥。”
林尧俞宗亲林元霖《南溪和家兼宇(尧俞)宗伯韵》同样写道:“溪南猿鸟讵孤他,hellip;hellip;古松流水闻棋响,绝磴悬崖见鹿过。更爱石门新受月,满窗凉影写垂萝。”
诗人绘声绘色的描写,使我们得知:草堂一带乃云水丘壑之地,并非近在城郊。“地迥”(《说文》:迥,远也)于“城市”;地面相当开阔,足以“旧堰废塍依作沼”,还有“野桥”、“鵁鶄”,新栽之“嫩柳条”等等。试问,“乱山之中、两岸如削”的“大迂坑”内,能有如此豁然悦目的景观吗?再则,“南溪草堂”,关键在“溪”。林尧俞对溪流情有独钟,因而把自己的诗文集也取名为《溪堂文集》、《溪堂诗集》。我以为,南溪的流量应该较大,是一条像模像样的溪流;而阮先生自己结论性的语句却承认:广化寺的那条南溪,其实不过只是“涧壑小流之类”!为此,笔者曾说过“古今广化寺方圆两三里之内,没有任何大的溪流。”这绝非无端武断,“无根之妄论”,而是实事求是。第三,此地临近龟山——“龟 山此路不曾遥”,并非“南山此路不曾遥”。
再请看应林尧俞邀请,“留酌”南溪草堂、張燮之《访林咨伯南溪留酌即事》这首诗:
涧曲峦危一草堂,亭台无数抹新妆。
寒流溅瀑微闻籟,晚菊环英漫散香。
客到蹲林云作供,僧归扫石薜为裳。
扶筇欲遍游仙路,岭背斜穿径许长。
这首诗有若干夺人眼球的关键词和华彩句:
1、题目和首句挑明了“南溪”和“草堂”;
2、“扶筇欲遍游仙路,岭背斜穿径许长。”点出了南溪草堂的大致地点——翻过山岭就是著名的仙游景区九鲤湖。此地临近“游仙路”(仙游县原名清源县,传说汉武帝时代何氏九仙云游入境,故改名为“仙游”),而又有“许长”距离,且当年须翻山抄小路从“岭背斜穿”前往(约30分钟路程)。这是写实,指的是“九鲤飞瀑天下奇”的仙游九鲤湖。
诗中“草堂”、“游仙路”是否泛指别处呢?非也。张燮《寄怀林祭酒》曰:“复岫参骚苑,繁星隔草堂。hellip;hellip;游仙兴未荒。”《至自九鲤访黄应兴留酌》云:“还自游仙路,投君款薜萝。”说明此处“草堂”就是确指南溪草堂,“游仙路”就是确指仙游,别无他意。此外,笔者推测,张燮《重游碧濑》,以及为龟山寺月中禅师草拟的募捐文,应该在同一时期。
天启六年(1626)春,何乔远曾重游九鲤湖、南山寺、木兰陂、莆阳驿,并留下十余首诗歌。这期间,两位老友把臂畅饮于“南溪草堂,绸繆数日,甚欢也。”(《镜山全集·南溪草堂集序》)请务必留意:何乔远此处郑重其事地称林尧俞新居是“南溪草堂”,而不是先前的“南溪山房”!这年冬天,林尧俞就告别人间。
3、此处邻近寺院,近到能够见到“僧归扫石薜为裳”。
此句一清二楚地表明:在南溪草堂抬头举目,就能看见僧人在薜萝之下打扫石径。而笔者曾特地到广化寺后3里的南溪亭实地考察,此地离广化寺1千米,而且并非一览无遗的“一马平川”,其间山路崎岖,拐弯曲折,不但看不见广化寺的一点踪影,又哪能看见扫地的僧人?
不少人心存疑惑:林尧俞新居既然乔迁了,为什么还依照旧名字称呼“南溪”呢?
其实,迁徙到新的地方后,常以旧名称呼新居,这恰恰传递出我们民族传统的恋旧怀旧心态,此类事例不胜枚举。近在咫尺的贤良港与湄洲岛,就有许多地名一字不差,例如“上林、下林”等等。但新旧混杂,往往使后人迷惑难分。福建与莆田相关的最有名例子,要数两处“黄巷”。福州文史人士至今坚持黄巢灭炬而过的黄璞居,就在三坊七巷的黄巷;而实际上这个黄巷,在咱们莆田涵江;连著名的《新唐书》都弄错了(详见笔者的长篇考证文章《黄巢灭炬而过黄璞居考辨》)。
“南溪草堂”毕竟只是380多年前的一座普通茅草屋,如果不是因其跟《天妃显圣录》有关,实在不值得花费这么许多时间与精力予以关注和探究。再则,毕竟它是三百多年前的遗址,连著名地方史家张琴都会猜测误判,怎么不会成谜呢?因此笔者只是“按图索骥”,依据某些史料、诗歌,对其最可能的遗址加以初步探求罢了。本人才疏学浅,加上无缘拜读林尧俞诗文全集,如果有一天有人翻出林尧俞诗文,明确说明其南溪草堂就在广化寺后面,而且是“南溪别业”翻修的,本人一定服从历史真相,纠正误读误判。 (同题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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