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真情颂大爱(下)
——读施清泉的妈祖赋
□许更生
清泉的“妈祖赋”结构谨严,给人以美的享受。他兼采骚赋、律赋、文赋之长,熔赋家诸多流派风格于一炉,使得文章更具可读性。对话体赋是一切赋体之始祖,并且是后世赋之创作的主要体裁之一。其主要部分由虚拟的“主”“客”对话或高谈阔论构成;作品开头往往有小序,交代作赋的缘由。《湄神赋》就是如此构思的。作者别出心裁地以自己梦中跟莆田壶公山神对话、跟台湾著名的乡愁诗人余光中对话来统摄全文,显得神奇瑰丽,云谲波诡。在行文构架上,从时空双坐标驰骋运思,彼此交错,通篇给人融和一气之美感。显然,这样的辞赋因其构思谋篇的不同凡响而会愈发引人入胜。与古代更多的典范辞赋作品一样,清泉赋作更多的是由“赋序”、“正文”、“乱辞”三部分构成,并以韵文来绾结;句式方面也刻意借用了带“兮”的“楚辞体”。如《懿明楼赋》、《妈祖阁赋》是也。
清泉的“妈祖赋”均以传统辞赋要求的四六对句为主,长短相间,错落有致,造成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视觉冲击力和节奏美感。由于驾驭文字的技巧娴熟,所以许多文句不仅意象鲜明,而且通畅顺达,工稳凝练。如“揖女神兮云端,彰圣迹兮故里。鳞介互耀,羽翼相比;万籁鸣风,百花献蕊;山海承泽,天人共喜。”“登阁凭栏,光阴无价。枫叶正红,菊花未谢。悦乡音之暖心,纵老泪其浥帕。”“迷离兮若题名雁塔,踌躇兮若奉笏帝阊。”“心香一炷,祥云四垂;善缘广结,其乐熙熙;祈灵鹤之映旭,梦神鹿其衔芝。”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作者特别善于用一连串的连续性动词,像串糖葫芦似的联系起若干整齐的排比句,于整齐中显变化,排比中见流动,内在意念更加紧凑缜密;同时,动词的摇曳多姿、错落变化,在相当程度上弥补了因排比的整齐句式造成的单调呆板。例如“驾鲤河曲,驱鲨海天。涉万水,越千川。伫湄渚,生尘缘。怅海峡兮有隙,恨人月兮未圆。因垒石为体,披霞为袍;身分两岸,像立双胞,欣人群兮膝下承欢,乐水族兮波中逍遥。”“发台北,羁高雄,驶鹿港,泊基隆;晨听蕉雨,暮阅椰风,闻榴莲之渐馥,见荔子之乍红。泛彼东海兮,言近湄洲;手撩碧水兮,目随白鸥hellip;hellip;”
在抒情状物时,作者特别擅长于浮想联翩,古今联系,巧妙生发。例如“时雨犹沾晋樟,和风曾拂唐梅。”这样既增加了句子的信息含量,又节约了承转性文字。从接受美学看,又能够大大调动和激发读者联想与再造想象。
用典是辞赋常见的修辞手法。用典确切可以丰富作品的内涵,提升其文化品位。但典故又得雅俗共赏,避免冷僻艰涩。读清泉“妈祖赋”,如在江阴道上,虽满纸烟霞,却并不觉得古奥晦涩。例如“咏絮之才”、“梦笔生花”、“刺股悬梁”,以及湘君、神女、嫦娥、女娲、后羿、冯夷等等,几乎都是妇孺皆知、耳熟能详的人与事。
巧用现代语汇以化俗为雅,也是清泉辞赋的一大特色。有些新词可以直接入赋,有些则需经适当锤炼方可使用。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诸如:“沉七洲,浮莆田。荻花老,蒲草鲜。壶岳耸峙,湄渚永年hellip;hellip;经后街,过顶铺;奔大济,走新度;历沙堤,往石厝;越瑞云山,涉贤良渡;前沁盐场,东圳水库;凤山鸟语,鲤湖瀑布;蔡君谟陵,刘克庄墓;莆禧白云,吉蓼黄鹭;乌山种槐,白蛇过路。”“莆仙之剧,南戏化石,白髯红妆,若痴若癖。阿妹丕吐气如兰,lsquo;高文举夫rsquo;唱落千盅泪液;陈仁鉴梦笔生花,《团圆之后》惊动四野鬼魄。”
赋是一种亦诗亦文的文体。《汉书·艺文志》云:“不歌而诵谓之赋”,说明赋是长于朗诵的,它十分讲求诗的外在节奏和内在韵律。作为诗人的清泉先生在赋的押韵方面十分讲究。其案头必备的《诗韵举要》、《诗韵合璧》等知名韵书,显示出其治学之认真严谨。
“赋兼才学”。无论古今,作赋都是一次才能学识的考验,一种呕心沥血的较量。它需要广博的文史知识,丰富的生活阅历,高超的驾驭语言的能力,所以没有宏富才学者一般不敢问津。
妈祖文化正如日中天,清泉先生亦年富力强,我们衷心期待着他有更多更好的赞颂妈祖的华章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