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萍
在午间的光影里,在一首首喜爱的歌曲里,一首诗一篇精美的散文或是一条手机短信中,我感动着。在我的感动里,撒进客厅、卧室的阳光似乎在慢慢挪移。
时光的光影在方寸的空间里斜斜地流转着,一下一下的!忽然,几粒黑豆穿过我手中的物什,蹦达着,也许它仅是不想做只有几天生命的豆芽吧。我既可惜又无奈地捡起散落的那几颗黑豆,站在阳台的一角,以一种惋惜的情感摩挲着,倚着窗前张望。
视线里的景物每天都在重复着。匆匆的路人,小贩喇叭里复制的叫卖声、车鸣,浅翔的鸽子,对面楼上忙碌的主妇和背手踱步的男人,还有佝偻着腰拄着拐杖的老人,他们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偶尔仰头望望天空,也是那么缓慢,甚至他们的仰望里有一种默默潜移的时光hellip;hellip;
我假装没有看到那些成为我缩影的老人,反复摩挲着掌中的黑豆。终于,暖暖的阳光使我感到温热,我也在那一缕缕的温热里,怅然地看着那些从我肩头移到身后的光影。只是那么一会的张望,一些时光就从我的身上掠过,也从那几颗不甘的黑豆前溜过。即使我遗憾那些光影,可是那些黑豆的遗憾呢?时光是不倒流的,即便遗憾,也只有在遗憾中完美了,要不老人怎会说错一步百步就赶不上呢?
花盆边,我和儿子一起解读着香菜绿盈盈的生命,欣喜之余,我将那几颗黑豆放置在香菜的一旁,试图栽种新的希望,同时也希望能改变黑豆的人生。那些光影,在沧桑的姥姥指尖留驻。姥姥絮叨着,影子从墙中间移到墙角了,日子慢慢变长了。她筋骨凸显的双手,缓缓地抓摸那些印在墙上的阳光,她的苍老里有着一种神伤。记忆里,姥姥给我扎羊角辫的温暖,清晰地翻涌眼前,不忍细看姥姥那双饱受磨难的双手,不忍细读姥姥那浑浊的眼神,尽管光影在姥姥的指端是那般温柔,可是流去的时光呢?姥姥年轻的明眸呢?我泪眼婆娑,心唏嘘不已。
昨日午间,我又倚窗而望,所有未曾改变的依然在继续着,只是操场上来来回回着一抹抹暗绿,伴随着一二三四的声音。新兵又在训练,操场上的男孩女孩被年少的新兵所替代。那些稚嫩的一二三四,是否被远方的新兵父母听到,那一招一式的认真,是否被离别前母亲的泪光、父亲的沉默所温润!我的心突然疼痛起来。转身,和儿子一起盆栽的香菜苗间,几颗嫩嫩的芽瓣舒展着。是那几颗黑豆,被我放置泥土的黑豆,竟然在暖暖的冬日里演绎它的生命。
我一阵欢喜,顺手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滴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