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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诗”如玉
【发布日期:2016-10-25】 【来源:本站】 【阅读:次】

□杨健民

“守lsquo;诗rsquo;如玉”这个词肯定是我的杜撰。策兰说,诗是被阴性照亮的世界:“我看见你了,姐姐,站在那光芒中。”由此我想到海子那首诗《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姐姐”不过是个“远方”的意象。“诗与远方”,是一种“思想的边缘”么?我们多数的生活就是眼前的苟且,就是一地鸡毛。也许只有经历过苟且的生活,才能体会“诗和远方”的价值。
某诗歌微信公众号有句广告语:“其实诗歌距离你很近,只有一个枕头的距离。”于是,就出现了所谓“睡前读诗”的“日常”。我一直以为,诗肯定是小众化和边缘的。“全民读诗”时代来临了么?有媒体称:我们正在经历的不单是一个“全民读诗”的时代,更是个“全民写诗”的时代。我不屑于这种“乐观”。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情形,那就很可能沦为大跃进时代的那些“口水”:“远看大姑娘,近看姑娘大;还是大姑娘,还是姑娘大。”诗是什么?诗是“一个世界疼痛的收获”(策兰)。“诗”为什么与“远方”息息相关?因为诗歌还在边缘,还没有完全进入我们的生活。生活就在眼前,诗歌却在远方。我们的努力就是要拉近诗与现实的距离。
英国艾略特诗歌奖得主肖恩·奥布莱恩得到这样的评价:“他对英格兰东北方的素描,在乡愁中注入社会批判的思考。”然而奥布莱恩承认,诗歌与公众的关系依然处在危机中。在他看来,自从浪漫主义丧失活力以后,公众就没有跟上诗歌的节奏,就像麋鹿改变不了身上的斑点。当有人说能在他的诗里“听到雨声”,他纠正说:“你听到的不是雨声,你只能听到诗歌里的雨。”“如果你写一首桌子的诗,你能说诗歌像桌子吗?”作为英国文坛最活跃的诗人,奥布莱恩坚持相信诗歌是对现实世界的一种“翻译行为”,“是一种修辞,当它模拟世界的时候,并不进入世界”。诗就是诗。奥布莱恩关注的是诗歌语言本身,认为只有诗歌才能挣脱日常语言使用的功利性,从而回归到语词源头的强大力量。这,就是诗的“远方”。
“诗”与“远方”,与我们的生活究竟还有多少距离呢?诗歌对于生活是不具有野心的,诗的“多语症”决定了它如同“一只手的轻拍声和雨水的失败/干涸的星星们噼啪爆裂声/星星被分娩,反常和非此即彼”(奥布莱恩《听觉》)。所以,诗歌带给我们的,是那些已经被我们自觉或不自觉丢掉的东西:纯粹的精神、宁静的心境、自由的呼吸和韵致的生活。
维也纳地铁站内墙壁上,贴满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纸片,那不是什么留言的条子,而是写满或长或短的诗句。一些诗人和诗歌爱好者,写了诗无处发表,就贴到这里,有的还留了手机号,让读诗的人与其交流。这样的“地铁诗人”不需要什么诗学,但它创造了对于生活状态的一种“赋格”。策兰的诗是我床头的必读书,是我的精神“赋格”。它是晦涩的,然而又是令人惊异的。它的词语的多义性和意象的反复性常常让我在那个“疼痛的世界”里久久折磨着。但是,如同他那句让人吟咏不绝的“这个秋天将意味深长”一样,我觉得只有“意味深长”的诗,才能近乎母性之手接近我们的命运。
正是如此,我们才守“诗”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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