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隐藏的秘密

□张国太

在整理旧物的时候，我发现书架上隐藏了许多秘密。整理旧物是一种姿态，并不说明这些旧物一定要被抛弃。但擦拭书架就是另一种姿态，把沉积的灰尘驱逐了，露出木板原来的面目。偶尔有银白色的书虫匆忙从书与书的缝隙间逃离，为发现角落里的秘密提供了一个进入的视角。

我要说的秘密，并不完全是这一些。我翻开一本久置的书，仿佛有些尘封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是读过它的，一些文字非常熟悉，甚至从这一行我可以推断出下一行的文字。但阅读的感觉却有些陌生。这一段划了横线的文字，当初为什么要划上，是提醒自己记住它叙述的道理，还是它们给了我美的享受？我询问方方正正的汉字，它们板着同样严肃的脸庞拒绝作答。我透过汉字摆出来的阵势窥探，也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

于是，我陷入了一段走神的时光。我很欣赏“走神”这个词，明明凝视着你，心思却不在你的身上。于是，在走神的时光里，我草草记下了以下这一些意味含糊的文字。

在我的书架里隐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在那些被我熟悉的汉字里，我知道，那些随手翻过的书页上，都有远古的先贤或近代的小人在针锋相对。

我还知道，大或小，上或下，幸福与艰辛，多少可知不可知的矛盾，都平等的站在那里，被方格上的书架收藏着，等不及我去揭示。

当我不再光滑的双手试图揭开真相时，那拒绝的灰尘已经扑满我日渐稀疏的发顶。

回头再翻拣这些只言片语，并把它们写进我的文章时，一些断了的思绪却再难以接上。我想你知道，这种感觉是多么无助而且无奈。我只想说，那些文字，藏在一页又一页纸上面，它们全是平等的，它们没有贵贱之分，只是因为经过一些手的加工，再抵达我们的双眼时，才有了美丑，有了爱憎，有了空洞浅薄，或意蕴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