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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梁水井
【发布日期:2009-06-17】 【来源:本站】 【阅读:次】

桥梁水井

□陈章汉

物质世界一大怪事:软可以吃硬。比如这水,它从天上来,似乎揣着尚方宝剑;往海里去,又有了逋逃薮;中间的全流程,有足够的作案时间和便利。作什么案?切割大地!除了造山运动的天意安排外,宽宽窄窄、深深浅浅的大沟小壑,大抵是水作案留下的现场物证。

有办法以软治软的,是水乡的人。他们造出各式各样的桥,把被流水切割成碎块的大地拼合、连接起来。人类没有能力重新为大地量体裁衣,但给裂隙打一些或大或小的补丁,却是可能的。而且这些“补丁”越打越精,花样翻新,从讲求适用到趋向唯美,从恪守理性到追求人性化。前者的证据是石拱桥日见其多,它们就像一个个美丽的戒指,戴在了内河的纤纤细指上;后者的杰作便是那悠悠“风雨桥”,廊屋的雍和而多情,护栏的爱意与可靠,简直是人见人爱。

明人陈世懋的《闽部疏》中有“闽中桥梁甲天下”的说法;清人周亮工的《闽小记》中,亦有“闽中桥梁最为巨丽”的描述。自唐至清末,福建共建造各种桥梁2700多座,其中不少分布在闽江中下游河网上。由于城市的发展,交通的变革,市区的小桥渐至淹没,欲求存照已近乎奢。倒是山边海陬、古驿野渡的若干老桥,因了远离干道热线,而得以幸存。

忽然怀念起曾经提醒我们饮水思源的老井。它们原本堪称街区或村居的生命线。君不见“井”与“市”密切相连而生成“市井”一词,是褒是贬全耽在了里头,却不影响那份永驻的温馨。宋代大词人柳永,正是以市井之人能否听懂并喜欢自己的作品,作为取舍的判断。大地母亲从这里涌出的甘泉,曾滋润了一茬又一茬的子民。他们长大后可能因饮用水获取条件的改善,而不复再用井水了,但老井情结应该还在。每一提及,几无例外地都说记得在那里、在那里,声音都打颤。

只可惜,井是往地里长出的“塔”。它们缺乏普通意义上的高度,成不了“标志性”建筑,难以出人头地,跻身受保护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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