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桂英
手持相机,一个人迷失在鼓浪屿深深浅浅的老巷里。偶见几株三角梅探出院门,静谧中有些许的不安分。我闭上双眼,不让目光打扰到墙角闭目养神的白猫hellip;hellip;这些猫一直在跑,可怎么跑也跑不出这个孤岛。或许现在的它,在梦里已经到海的另一边了,不再奔跑,自由闲散,有大片大片的土地,四通八达。老巷的墙面有些斑驳了,安静地任由风雨烈日击打时光。
猛一抬头,忽而发现,这一隅斑驳的墙里是一个新的世界,一只只猫或蜗居于书角,青石岩下,或迷离于花丛里,怀旧的油灯旁,我不禁以为这是一个猫的王国。深棕色的藤椅,擎着的遮阳伞以及草绿色广告牌上秀气的英文“judyrsquo;s cafe”却向我昭示着,这是一家庭院咖啡馆。一只只乳白颜色的雕塑猫心平气和地注视着庭院里进进出出的顾客,安然自得。
不由自主地走进庭院,目光所及是闽南经典的方块红砖,密集排列,偶有一两块的破损。但这并不显得寒碜,在欧式遮阳伞的休闲里,更显庭院满满的深厚韵味和仪态大方。回首入门口,红色圆桌上竟放着一本《猜猜我有多爱你》,那是我最爱的幼儿读物啊。旁边,那只和大栗色兔子比爱的小栗色兔子,认真、毫不羞涩的爱的表达,让我不禁对这家咖啡馆动容。那,就坐下来吧。再爱一回苦到舌根的意式浓缩咖啡吧。
在等咖啡的间歇里,我习惯性地走向书架。书架上放着泓莹的《鼓浪烟云》和一本威格的诗集《反动思想》,以及满满一筐的《幼儿画报》和《东方娃娃》。如果遇见满庭院的猫是一种必然,那遇见友人的作品,这如何不是一种缘分,如何叫我不停留呢? 我携诗歌而来,在鼓浪屿,在咖啡馆里遇见另一些亲密的诗歌时,就注定了碰撞鼓浪屿的诗意。坐在深棕色的藤椅上,意式浓缩馥郁的芳香充斥着口腔的神经,舌根处不时传来阵阵苦楚,我迷恋的——非世俗的气息。
闲散的时光适合看看诗歌,发发呆。从坐着的藤椅角度往外望去,永春路上偷闲的世人,三三两两,或友人,或情侣,或白发苍苍,或青春年少。路的对面,一个中年妇女右手不时翻阅着书本,表情并不轻松,时而眉头紧蹙,时而舒展笑颜地和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说话。孩子有些木楞,似乎不敏感于她的言语和表情。这时,咖啡馆里一位叫“猜猜”的女孩跟我说:“每天午后,老师都会带着这个孩子坐在幼儿园的草坪上,给他讲故事,鼓励孩子练习说话。他只有六岁,患自闭症。”我赞赏微笑,起身翻阅起了我的最爱——《猜猜我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