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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还在不在
【发布日期:2011-04-05】 【来源:本站】 【阅读:次】

□陈丽曦

今年初夏,有点特别,像一个痴女,关不住泪的闸门。
两周以来,豪雨夹杂着细雨,连绵不绝。它们的尽情表演,渐渐谢幕,久违的阳光照射大地,照射在我忧郁的窗台。
去年清明节,在给祖先上坟的归途中,看到山间烂漫的映山红,夺人眼球,忍不住把它移植下来,放置在窗台;今年清明,我一下子看中了两棵山间小树苗,茁壮成长着,青翠欲滴,惹人爱。
我让堂姐小心翼翼地用锄头把那棵名叫“西施”的小苗挖出土,心中欣欣然的。在归途的崎岖山路上,我终于发现近在咫尺的小山崖上,一棵名叫“黑松”的小树苗,长在那儿,寂寞而坚毅,迎风招展着,如同等待我的检阅。还好,它长在安全线内,不用一次又一次的拐弯。我的心头,好像孩子诞生之初,一睁眼,这个世界多么美丽。眼前的这棵小黑松,把周边的世界点缀得如此恰到好处,让我痴迷。
这些盆景,在窗台上,在风中舞,在雨里浴,在严寒里昂首,在阳光下暴晒hellip;hellip;我不定时的用脸盆,用开会后带回的矿泉水瓶装水,一次次浇,给予这些移植的盆景特别关爱,从冬日到炎夏,越浇,它们越枯萎,越发不可救药,我等待,等待春季的到来,看看是否可以挽回一线生机,可是我最后失望了,彻底的。
我不知道坚强的山间草木,也有脆弱的一面。我只知道,绿满窗台红香书房是多么惬意的,看见窗台,如同沉浸在自然的村野,自如呼吸清新山风。
我在想,是否因为盆景的局限,导致根浅底薄,无法适应它们生存?
身高不足50公分的小黑松,并不张扬,它随意地生长在小山崖边沿,其裸露在外的根部远远超过自身身高,我以为底下的根须不会太长了,不太费劲就可以搞定,而它的根系不发达,却出奇的斜长,往深处直扎下去,近乎直立在土壤里,让我吃惊。我联想起法国一位知名教授苏佛尔皮的一句话,他曾告诉美术大师吴冠中:艺术有两路,一路是小艺术,使眼睛舒服,大路艺术是感动心灵,不仅好看,而且震撼心魂。盆景不亦如此?我所移植的小黑松,就属于后一类。
移植小黑松的情景历历在目。我细心探寻它根须的脉络,鼓捣了一阵子,才如愿地把它连根拔起,并把附着它根须的一抔黄土一同带回。双手弄脏了,习惯地搓了又搓,我环视周边,没有发现悦耳的山泉,如果细找,理应可以找到,为了不费时,我决定不洗手了。沾满泥土的双手,充盈着小小劳动的芬香,弥漫在我的身旁,洁癖的我,突然感觉自己又乡野又朴实的。
我看中了它,移植了它,却一手掐断了它的梦想,毁了它的青春与风华,毁了它的地盘与舞台,它原本可以装扮山野呀,现在,只有木然,只有枯枝,只有遗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希望,生机永远消逝了,我自责不已,为自己徒劳无功而不快。
是的,不必讲如果,毕竟一切都太晚了,不可挽回,我的私心若少一点的话,就能减少一次次的伤害。我的占有心态,与达官贵人们对公共资源的恣意侵占,又有何不同呢?
爱,能否移植?难道枯萎注定是必然的结局吗?
小黑松与生俱来的一身坚硬的绿衣裳没有了,它的繁华褪尽之后,精神骨还在,在我心中,这,正是我想要的。
小弟当时对我说:把它们带回去的话,可能只是心愿而已,不久,它们都会枯死的。可是,言者谆谆,听者邈邈,我相信自已并非始乱终弃之人,不至于渴死它们的。
有时,悲哀大于快乐。眼看的错,却收不回来,我该怎么释怀?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安排?我的初衷是,让山间的绿,爬满我的窗台,让它们洗洗我的眼,只要打开窗户,就幸福地见山了。有时,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后悔不已,事后,我对自己说,不会有下一次了,决不。可是却一回回犯同样的错,正如我所移植的盆景,在相继枯死下,却在某时,我看到心动的山花草木,又会想方设法带回家,糟蹋植物资源。
有了心灵的春天,我的错爱,到底还在不在?

(本文获首届“张坚杯”校园原创文学大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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