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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玩
【发布日期:2011-12-13】 【来源:本站】 【阅读:次】

□朱谷忠

我是一个生性好动的人,除非有事可做,否则一有闲暇,玩的劲头就会不可遏止地冒了出来。轮到那时,若有朋友邀我去郊游、打牌或唱歌、跳舞什么的,我准会一口应允,及时到场,迅速投入,显得非常起劲,非常放松。
仔细想来,这些属于“吃喝玩乐”的碎杂子中,也真有一些“自创”的记录需要曝光:诸如我曾与一好友打赌喝啤酒,一气喝了一个下午,结果俩人皆伏在茶馆桌面上酒醉不醒;某日去友人家打麻将,从上午8点直搓到次晨8点,慌忙赶到单位上班,才发现钥匙还放在家中;又如去年秋天出差某地,集体去歌厅练喉,我被首推上台,结果以一曲《好人好梦》博得众人连连喝彩,得意之余竟自作多情地又奉献了三首新曲,终了才发觉喉咙又干又疼;次日开会发言,声音嘶哑,让一位女主持人当场怜惜起来:“朱君刚到此地,想来有所不适,但他还是坚持把话说完,精神可嘉!”总之,玩的尺寸,许多时候还真的不那么好把握。
然而,闲暇之余只有寂寞相伴,这日子也不好过,何况个性如此,假装去渴望宁静又渴望不来;又相信人生若只有寂寞,又何必人生,天地若只有寂寞,又何来天地?
为此,有人曾夸我精力充沛,我不得意;有人曾投我以白眼,我不在意。因我深知,我决非属新人类一类之人,更不会因一个玩字而一味迷离沉醉的,更不会去掉约束,放纵自己。这也真亏多读了几本书,脑子里还绷紧了一根弦,在关键时刻,或进或退,能果敢取决于对得失的权衡。
由此想来,所谓玩,所谓休闲,热爱它者未必尽出于无知,可怕的是对此固执地持有偏见。别人不说,只说当今的文人,早也领受过太多的讨伐、自责,也领受过许多的贫乏、窘蹇,而今偌大文坛,热闹了一阵,已无热点可抓,大家总是匆忙又匆忙,无奈复无奈,这又何苦与自己太过不去呢?偶尔,也在认真做学问之余,给自己的生活涂抹一点色彩,浸润一些酒香,又有什么不好?若自己喜欢与寂寞为伍,让月光如水照兹夜,但看到别人去玩,心中就打翻了五味瓶,还“拔剑四顾”,恶语相加,这才真是可怕。
因此,应该允许人有寂寞权,也应该允许人有不寂寞权。
以上所述,到底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须知,诸如我所说的这个“玩”字,换一百人,也可能有一百种理解和说法,而且有时就一些字眼上说,是无法细探细究的。仍以我自己来讲,这种看似好动的生性,好玩的劲头,在一些人看来,被归到“吃喝玩乐”那一范畴还是客气的;不客气的,给你一些什么名声,站在你面前,心明眼亮地要你认错,要你幡然改悔,也不是没有可能。退一步说,若一个人与吃喝玩乐挂起钩来,问题也不见得会少,至少有人就会苦口婆心地向你劝告,说是有多少人因此消磨了意志,最后沦落了下去;或者正色地要求你要注意影响。而你,最好低着头,把心绪和目光都调整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激涕零上,再回到你的书房中去,读一读《太上感应篇》。这样,有什么最难将息的,也许就息了。
看来,一个“玩”字,对一个人的生活来说并不那么轻易,更不像一些人想象的那么简单。除非你想我行我素,否则,你的生命张力,最好也只张到那些枯燥的道德化和道学化的标准就戛然而止吧,要不,周围那些异样的眼睛是会说话的。
能不管吗?也能。什么时候,家有“藏书一万卷,遗文一千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
也不对!这里头,有琴、棋、酒,还是与“玩”字沾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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