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建财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上午，我想起许久没登高远眺了，便驱车径自前往离市区较近的石室岩景区散散心。
车子从石兴路拐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盘山公路入口处一大丛的美人蕉，在丽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妖艳。盘山公路两旁的攀援植物，依附着棚架，盘绕着树杈，拓展出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构成立体绿化的美丽景观，令人赏心悦目。过了卓元禅寺，石室岩的山门就在不远处了。
为了走捷径，我没在山门处下车，而是调转车头，继续往上开去，车子直达石室岩大雄宝殿前大埕。大雄宝殿后面的那座斑驳砖塔，是石室岩的标志。砖塔砖缝里上长出几簇长长的仙人掌，悠闲的鸽子栖落其上，咕咕地叫着。石室岩的素食馆可谓美名远扬，主要是因为石室岩薄如蝉翼的煎粿令游客胃口大开，所以，现如今，不少游客全家登山之后，大多会在素食馆团聚加餐一顿。
石室岩以“石室藏烟”而闻名，乃莆田廿四景之一。石室岩这个地方我从小到大不知爬过多少回，不同年龄段登临的感觉不大一样。今日恰逢天公作美，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游人如织，男女老少，长者有八旬老人，幼者有五、六岁垂髫小儿。通往龙舌石的两旁杨桃树、罗汉竹上挂满了香客的许愿带，密密麻麻的，成为一道独特景观，上面承载着香客们的种种美好期望。
再往前，龙舌石下一位长老与一位俗家弟子正在对弈，棋子很大，颔首、微笑间似乎更显出一份从容与淡定。矗立于龙舌石上的便是乘风亭，通往山路两侧有两块大石头，上面用大篆分别刻着“庄严石室”、“石室藏烟”几个大字。乘风亭下有石桌、石椅，这里是游客中转休息处。在这里，可以静静聆听鸟鸣幽谷；在这里，可以感受缕缕清风轻吻脸颊；在这里，可以闲看树上野花飘落。这时，再咂几口香茗，诸多的世俗烦恼皆抛诸脑后，不由得飘飘然，其喜洋洋者矣。
乘风亭逗留几分钟后，我继续拾阶而上，石阶上铺满树上掉落的八瓣野花，几经游人踩踏，碾压成干花模样，若以青石板石阶为背景，散落的干花倒有点水墨画的韵味了。
石路两旁有数不清的野花，这时，我也没心情欣赏了，身体感到疲乏，这时阳光不再明媚，反而显得刺眼与毒辣。由于攀登频率过快，中途出现了两次“极点”，不得不停下脚步，弯腰大口喘着粗气，歇息一会儿。最后，几十米山路不再是靠体力，完全是靠毅力支撑上去的。
亭子里有几对情侣正在谈恋爱，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听着手机音乐，从他们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十五年前自己的影子，不同的是，当时我手中是自带的开水瓶子，他们是可乐饮料与薯片。
回忆起十五年前的一次登临石室岩，我凭借着一曲天籁笛音赢取了一位姑娘的欢心，后来，那位姑娘就成为我的妻子。
而亭子里卖饮料的老汉为了生计十五年之后的今天依然还在卖，每天挑着担子登至山顶，虽然苍老了些许，但是身体还是显得硬朗。
十五年后的我变胖了，老汉凭着印象还是认出了我的模样，互相寒暄几句后，他手中时髦的苹果牌手机嘟嘟响了，他忙着与客户联系。看看我的一部诺基亚旧款手机，已经用了N年了。
若干年后的今天，自己变得唯唯诺诺了，做事也变得过于瞻前顾后了，若干年前登山时无所畏惧的精神似乎早就丢到爪洼国里去了。
告别老汉后，我匆忙下山了，我只想以此次短暂的登山为分水岭，告诫自己，应适当调整生活方式，重新好好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