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敏
市场上,红红的灯笼春联齐上阵,超市里,年货被摆上了最显眼的地方,伴随着“恭喜你发财、新年好”之类的歌hellip;hellip;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年味浓了,年近了。
要过年了!这样的时候,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唯一高兴的,当属小孩子了。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曾经也是那般期盼着过年。在孩子的眼里,过年代表着穿新衣服,吃好吃的,亲人回来了,而且还有压岁钱可拿,多好啊!但是渐渐长大以后,过年过的也只是日子罢了。断断续续的记忆里,上师范时以及刚毕业的那几年,算是过得比较热闹的。那时,平时天各一方的老同学,总会趁这段回家的日子聚聚。一大帮人,去了这家去那家,喝喝茶聊聊天,一天就在欢快中结束了。
过年了!在曾是孩子的我眼中,想到的总是美好。每当尾牙一过,大人们就开始为年做准备了。过了腊月二十,奶奶和妈妈总会念叨着挑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扫尘。记得每次扫尘,妈妈总要把该盖的东西先盖起来,被子被套之类的翻过来,谨防被扫天花板时掉下来的灰尘弄脏。总在期盼中,迎接年的到来。大年三十那天,我总是早早起来,看着大人忙碌:一般是爸爸开始杀鸡杀鸭,妈妈再次把院子房间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然后去店里再备点新鲜的年货。这样就到了中午,吃完大年三十中午必吃的炝粉,各家各户就忙着蒸馒头、蒸红团、炸豆腐,炊烟袅袅。门前屋后陆续走过从外赶回来团聚的乡亲,整个村庄陷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我们小孩子,欢天喜地品尝做好的红团豆腐之类,然后闯来闯去,看着大人贴春联,有时兴致来了,也帮忙刷浆或是把春联递过去,但却总是搞不明白,哪张贴左哪张贴右。春联贴好了,菜也备得差不多了,大人就会催促我们小孩子去洗头洗澡换新衣。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到太阳差不多落山了,就开始生火做年夜饭。一年来,除了办喜事,就数这年夜饭最隆重了。鸡鸭鱼肉就不用说了,平时舍不得吃的,往往也在这一天痛下决心买来尝尝鲜。掌厨的、打下手的,凑热闹的,这时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厨房了。在菜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大人又开始打发我们洗脚剪指甲,据说是正月里不能剪指甲。不知道别人家是不是这样,反正在我们家,一直保留着吃年夜饭前剪指甲的习惯。虽然不信了传说,但习惯了,就一直传承下去。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了桌,然后关好所有的门,最隆重的“围炉”开始了。还记得爷爷奶奶健在的时候,总要用小碟子装一盘馒头,一盘切小块的豆腐,一盘红团,围放在精美菜肴的周围。别的当摆设,但动筷时是一定要先吃块豆腐才可以吃别的菜。当时太小,也无心追究为什么要这样。后来也不知从何时起,就省略了这个小步骤。以至于至今我还是不明白,为何非得先吃块豆腐。
饭吃好了,接下来的压轴戏就是小孩子最期盼的压岁钱了,记得那时的压岁钱给十块就算多的了,有的人家才给一块两块。但这千盼万盼的压岁钱往往还没捂热,就进了大人的口袋,美其名曰帮忙保管,但往往,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还记得那时接完压岁钱,大人总不忘叮咛我拿些一分两分的硬币投进水缸里,给水缸压岁。等开了大门放完鞭炮,这顿年夜饭才算圆满结束。洗刷好碗筷之类的,妈妈总要把第二天要煮的东西准备好,据说大年初一不能动刀。每次她还不忘撒些米在地上,说是让老鼠也过过年。几十年前的乡下,老鼠还是不少的。接下来就是把准备好的零食诸如瓜子水果之类的摆上桌,等着春节晚会的开始。这一晚只要天气不太坏,村里的近亲朋友也总会在饭后串串门,聊聊天。一直到午夜十二点,这个年才算过完了。当我们忙着洗漱准备睡觉时,爱干净的老爸却不忘把我们掉地上的瓜子皮之类的打扫干净,因为传说大年初一是不能扫地的。近几年,莆田乡村的大年夜更热闹了。吃完年夜饭放烟花成了必备的节目,五颜六色的烟花竞相开放,照得乡村本来冷清的夜晚绚丽多彩,过年的气氛更浓了。
传统的年,其实过起来还是很有味道的,只是现在的人们一切从简,少了过年的心思。过年不热闹,不喜欢过年总是现在大多数人的感觉。但是,无论你喜不喜欢,年就那么在着,就那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