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娣
周末,驱车回乡下,遇到了开满田园的番薯花。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车窗外是一个又一个村庄与围绕着村庄的田野。展目望向广袤的田野,突然发现田野上一眭又一畦的农田上开满了粉紫色的花儿,开成粉紫梦幻的一片,风景撩人。禁不住下车步行,走近田园才知道,那是番薯花呀!
此时的番薯地里,番薯叶是墨绿色的,有的甚至是赭黄,像旧得掉色的暗淡外套,显得毫不起眼。而那一朵朵浅紫的小花,就静静地开在墨绿的薯叶间。那花儿像牵牛花,但要比一般的牵牛花小上一圈,花朵呈粉紫色,花瓣向外颜色渐渐转淡,花心呈玫瑰紫,花蕊是黄色的,看起来非常漂亮。那番薯花儿,像小孩娇俏的笑脸,迎着太阳仰着头,又像一个个小喇叭,在晨风中吹响。无数花儿开遍整个田野,开成一片花海,繁盛,梦幻,触动人心的美,让人如坠梦境。整个番薯花开的田野,仿佛一块巨大无比的碎花棉布,晾晒于大地上,那俏丽雅致的花色惹起了我的剪裁欲望,我心里想,用这块棉布裁一件旗袍或者长裙,穿在身上肯定风情旖旎,非常好看。
面前娇俏的番薯花勾起了我那尘封在岁月深处的记忆。小时候,我在家乡那个静谧的小村庄里生活,每天上学、放学的时候,要走过一条田间道路,道路两旁的番薯地里,番薯花盛开,或淡紫,或乳白,或粉红,平添了番薯地的妩媚。那是一种单纯活泼的美。那时我总会停下脚步,摘几朵番薯花,或插在发间,或拿在手里挥舞,然后快乐地蹦蹦跳跳,那时的心情,因了几朵盛开的番薯花而充满了欢欣。
诗词中,古今中外的诗人都爱咏花,而唯独鲜见吟咏番薯花的诗词,这不能不算是一种遗憾。倒是民国年间福建南安人吴增的《番薯杂咏》诗集里,能觅到一首赞美番薯花的诗:“一样花开小锦葵,侬家藤本较人肥。剪藤邻女未曾到,但见花间蝴蝶飞。”诗人在地里剪番薯藤,看到成群结队的蝴蝶围绕着喇叭形紫红色的番薯花蹁跹起舞,禁不住诗情大发而作了这首诗,诗中流露了诗人喜爱番薯花、赞美番薯花的感情。
有趣的是,番薯开花在南方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而在北方却非常罕见。主要是由于番薯品种、日晒时间及早晚温差大等气候原因而造成的南北差异。我跟一个北方的朋友说到番薯花,他感到十分稀奇。于是我说:“欢迎你到南方来看番薯花。”
在这个北风渐寒的季节,在田野中行走,见到开遍田园的番薯花,惹人情思无限,满园旖旎间,尽是馨香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