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元沧
“天开清远峡,地转凝碧湾。”台湾,由菲律宾海洋板块与欧亚大陆板块碰撞而成陆,带着几分神秘,也正因为神秘才一直吸引着我。
小时候我就学会了一支歌:“半屏山,半屏山,一半在东边,一半在西边,阿妈头上插的花,开在两边的山坡上。”稍长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神话:福建和台湾的两个半屏山原为一座山,如同一架美不胜收的天然屏风。玉皇大帝妒忌其美姿,派神把它一劈为二,一半在福建,一半在台湾。歌谣源于神话,世代相传,描绘的是一幅台湾和大陆山水相连的情景历史画卷。
己丑之春,我忝于商业考察之列先去香港再去台湾,实现了多年来的愿望。飞机进入福建上空时,我对同伴说,下面就是我的家乡。实际上,机翼下是一片云山云海,无法看清地面模样,只是从飞行时间约略得出的一个判断。
两小时之后,飞抵香港。机场上没有什么闲置的草地,多为水门汀所覆盖,地面被充分利用了。停机坪上的许多飞机标识不同,我一眼就发现了来自台湾地区的飞机,其中有“长荣”航空公司的,还有我在“大三通”电视直播画面上看到的机身上绘着蝴蝶兰的飞机,没记错的话,那是“中华”航空公司的。后来从香港去台湾,我们搭乘的就是“长荣”班机。
在机上,我结识了此行的第一位台湾朋友,姓陈,和我邻座。我手里有两份台湾报纸,我向他递上其中的一份,他摇摇头,指着要看另一份。大概是见我疑惑不解,他道出了个中缘由:“在我们台湾,多数人是不看这份报纸的。”当时我就想,其实还是知己知彼为好,看看又何妨呢?他接着说,报纸贵在真实报道,而这份报纸不是这样,所以我懒得看hellip;hellip;
飞机突然颠簸起来,少顷,重归于平稳。此时此刻,我想起两个家乡的人,一个叫瑞高,一个叫阿亮,都是跟我父亲同辈的,和我家仅一墙之隔,解放前夕从军去了台湾。当时瑞高尚未成家,走后一直没有音讯,或许早已阵亡了;阿亮则是完婚拜了堂的,走的时候蜜月未罄,上世纪60年代初曾经有过一丝消息辗转而来,若有若无,最终没有联系上,妻子领养了小孩,撑起一个破碎的家,在无尽的思念中度过一生,临终前还细声叫唤着丈夫的名字hellip;hellip;因此,两岸实现“大三通”时,我连夜写出了《笑靥蝴蝶兰》的文章,那是有感而发,打心底冲腾而出的欢呼!
途中,我们领略了台湾空姐热情周到的服务。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从机舱鱼贯而出向松山机场出口处走去,步履轻快,心情特别放松。耳边是一听就懂的普通话,眼前是熟悉的中文指示牌、黑头发、黄皮肤,所有的所有都非常亲切,与置身家乡无异。
在后来的考察时间里,或台北或台中或新竹或宜兰或南投或花莲,地方有变,对象不同,而这种感觉持续至终。
是啊,两岸本是一家人。“半屏山,半屏山,一半在东边,一半在西边,阿妈头上插的花,开在两边的山坡上。”去台湾的路并不远,有了心的呼唤和热络的往来,这条路就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