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钦

□陈秋钦

曾经轰动一时传为美谈的新闻，家住灵川镇何赛村的何阿鸥娶回了一位美若天仙、手脚勤快的蔡金红女兵。
在一次采风中见到他们，我充满好奇地问：“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此时此刻，81岁的阿鸥神情专注地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他告诉我，1959年春天的一天，大雨没喘气儿，队长宣布停工休息，听到这一激动人心的好消息，许多人都纷纷避雨，家长里短地聊天。惟独她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大雨中推土方。
他看见心里挺不是滋味，就不顾闲言碎语地跑过来，他明显轻松了许多，抬起头来，看见对方，彼此都有一种心跳的感觉，那一刻，彼此都觉得自己是对方要寻觅多年的人。羞涩的她轻轻地道一声：“大哥hellip;hellip;”“大哥”这一声亲切的称呼，拉开了农村青年男女恋爱的序幕。
从此，因为有了他关注的目光追随，她每天五、六趟，从挖土的地方运到填土方，距离大约有五、六公里，她总是第一个领到土方票，领到票的那一刻，广播里立刻播出她的名字表扬她：“红旗金红女兵，战天斗地出黄金，一年艰苦万年福。”反复播送了她的先进事迹，那时，她手里举着票冲着大老远的他挥挥手以示谢意，他默默地点头，并继续干活，心里有了奔头，想着绝对不能输给姑娘。就这样，忘记了劳动的疲惫感，内心充溢着满满的幸福。
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就在水库建设者的祝福声中匆匆地结婚，在那紧张的日子里，抢时间，赶进度，没有举行任何仪式，没有请亲人朋友，没有办酒席，当地村主任腾一间房间，作为他们的新房，两张单人床拼在一块，买来糖果分发给每个建设者。
天有不测风雨，1959年底，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像猛兽一样袭击着东圳水库。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大水很快淹没了村庄，蔡金红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呀！正当她跑不动的时候，看见一棵树木，从小喜欢爬树的她像猴子一样迅速地爬上去，钻到了树梢，她傻眼了，眼前一片汪洋。她亲眼目睹几个同伴被洪水带“走”了。同时，她失落地想：他肯定再也见不到了。
没想到，老天真的不忍心拆散他们，让这对有缘人再次相见。后来，才知道，手脚利索的他爬到一家农户的屋檐上，才勉强躲过这场灾难。
蔡金红亲眼看见建设水库的不易，便动员儿女们全部去参军。她颇有远见地道：“建设水库需要民兵，和平年代更需要当兵的。”乡亲们常常跟她开玩笑道：“一人参军，全家光荣。你们全家参军，全村光荣。”她望着墙上贴满了孩子们从部队上奋斗得来的奖状，笑了，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知足。我深深地感受到，那是对昔日艰难岁月的怀念，也是对今日幸福生活的满足。
我问：“你们苦心修筑的大坝若被冲毁了，怎么办？”他掷地有声地告诉我：“大坝淹了，我会跳下去。”
“我与水库共存亡。”已成为那个建设年代特殊的印记。奉献，是建设者一首壮丽的赞歌。东圳水库的建成，滋润了20多万亩田地，也滋润了无数莆田人民干涸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