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影

热浪滚滚，知了在树丛中嘶哑地鸣叫着。正是荔城一年四季中最难熬的时节，7月底的市区清晨，已经寻不到30年前的清凉，闷热早早地爬上了街头。
在凤山寺屋檐下零散坐着一些老人，在他们眼中，这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乘凉聊天”，即便这天闷热得没有一丝的风。
拾级而上，已经能听到老人们热闹的聊天声，显得中气十足。“呦，您老身子骨还硬实啊？”“我不行啦，上周刚去过医院。”“嗨，就是瞎活。”两位大爷一边聊一边扇动手中的折扇，虽然家里都有了空调，可谁也不愿意坐在家里的空调旁边。老人们每天准点来这里，互相聊家常，也聊着他们关心的“天下事”hellip;hellip;
常来的老人们甚至连座位都“固定”了。谁没来，老人们都会交头接耳地猜测是不是身子骨出了毛病。好多天了，一些位置空着的地方，还是那么空着，仿佛在等着什么hellip;hellip;
老人们自顾自地聊着天，或侧耳倾听，或相视一笑，或闭目养神，已然把这当成了一种生活方式。有的老人手里托着小收音机，闭眼拍膝听曲儿；有的老人来晚了就默默地坐在后面，手里转着不知道买了多久的小铁球。
大多数老人一边聊天一边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街道，仿佛在搜索着，回忆着。偶尔也和来来往往的熟人对上两句。很快，有的老人睡着了，身体的起伏伴随着轻微的呼噜声。
在这里，老人们在乎的可能不是聊天，而是对于时光的打发，如果说“打发”一词太过矫情的话，不如用一个老词，就是“找伴儿”。
看着他们聊天、听小曲的样子，我不禁会想，如果儿女们周末能回家的话，老人们可能这时候正精力十足地忙碌在早市上，买下最新鲜的鱼肉蔬菜准备为儿女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有一次，我听见一位老人在聊天当中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们剩下的时间，一定要高高兴兴的，能吃三块钱一斤的瓜果，您可别去买那一块钱一斤的。”这话逗笑了大家。道理虽然大家都明白，但是真正能做到的老人又有多少？又有一次，我看见两位老人手里拿着几张黑白照片，聊着过去的那些事。城市里，很多老人都在用这样的方式享受着自己的晚年时光。
你看，不远处街头的那家店面前，不也天天坐满了一群聊天的老人，他们一边喝着小茶一边闲聊着。聊天已然成为了老人们寂寞时最佳的排解方式，这个时候再去体会“孤独”二字，仿佛又有了更深的意味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