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谷忠

暮夕之前，车抵美国康州首府哈特福特市时，天际骤放的霞光，把这座冬日的小城照耀得一片澄明，这使坐落于森林大街77号的一座有彩色外墙的18世纪的别墅，显得格外耀眼。这就是美国著名作家哈瑞爱特·比切尔·斯托夫人的故居。
提起斯托夫人的名字，许多人至今仍感亲切；这位酷爱文学也爱旅游的作家，一生著书30多部，其中最著名的作品就是《汤姆叔叔的小屋》，此书使她名扬全球。有数字表明，斯托夫人是在欧洲和亚洲读者最多的美国作家，她的作品被译成60多种语言，并多次被改编成电视和电影。
1873年，斯托夫人买下了眼前的这幢房屋。房屋共三层，有17个房间及厅堂。至今，这座别墅式的建筑仍保存完好。屋旁的花园，虽说在寒天里，却难觅见衰草残茎，树木和花丛等一切都修剪得当，体现了斯托夫人当年对维多利亚时代植物的喜爱。当年，和斯托夫人住在一起的有她的丈夫凯尔文·斯托、一位退休的神学院教授，还有一对孪生女儿伊丽莎和哈瑞爱特。斯托夫人在这里一直住到1896年去世。
走过光照柔美的花园，便可见房屋左旁有一前廊，据说当时是作为招待宾客或举行正式活动的场所；还有一个后廊，却是斯托夫人读书、品茶及家人活动的地方。我们被允许进入房间，除了可看到18世纪的一些家传珍宝和物件，最令人爱慕不逮的就是斯托夫人亲自收藏的艺术品。诸如拉斐尔的《金翅雀玛多娜》等著名油画，以及《米罗的维纳斯》雕像。这些都是斯托夫人多次旅欧的纪念品。其他油画和水粉画则出自斯托夫人自己的手笔，线条清丽，色彩鲜明，充分显示了她在绘画方面的艺术天分。
在二层斯托夫人的卧房旁还有一个起居室，其中家具和装饰也都出自她本人之手，这更使人叹服她的多才多艺。一般说来，一位名作家是不可能使创作与家庭、家务兼顾，但斯托夫人却能在一生中孜孜不倦地进行写作、绘画、旅行、照顾丈夫和女儿，同时兼做家具装饰师。她的朋友曾看见过她脸上显露出用脑过度的阴影，但她身上却常常洋溢着一如既往的待人热情。她的女儿们则强调谆谆善诱是她们母亲的另一特点，她们忘不了斯托夫人常常一边为她们烧汤和煮咖啡，一边和她们讨论国家大事及待人接物的方式，那时候，她总是对她们讲述自己的看法和体验，并问她们：“你们觉得怎样？”
显然，斯托夫人的写作天才和所作所为，是赢得人们真切爱戴她的原因，但她不趋时、不趋势，也不以名人自居的个人品质，更是为后人所钦佩和推崇。想到眼下一些走红人物对于利禄声名、辉煌腾达的露骨追逐，以及与吹牛相差无几的自我标榜，在21世纪的这个时间段，对照斯托夫人的一生，不知为何，颇觉有一点耐人思索之处。
走出屋外，森林大街上已是一派浓重的暮色。路旁，又有一些树叶无风自落，人行其上，竟觉得思绪也像脚下的树叶瑟瑟作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