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谷忠,福建莆田人。1965年初中毕业于莆田第七中学。历任《福建文学》编委、《散文天地》主编、福建省文学院副院长、福建省作家协会秘书长、福建省百花文艺研究会副会长。198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乡野情歌》、《潮声》、《五彩恋》、《酒吧小姐》、《红草莓的梦》、《回答沉默的爱》、《笑傲黄金》、《朱谷忠散文选集》、《花开的声音》、《走八闽》等10余部。曾获福建省优秀文学作品奖和福建省期刊编辑一等奖,另有作品多次获省内外各种文学奖。现为福建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
万春园是武夷山景区新辟出的一处园林,原来只是九曲溪末端的一湾窄地。当地的人,凭着数年的观察,以机敏的目光精于舍取,终于独具匠心地把它变作一处供人休闲的福地。
我是在今年初冬的一天来到万春园的。天气有点冷,但未下雪,只落着蒙蒙雨丝。放眼园中,芳草遍布,翠绿依然。除了原有的树藤,一些亚热带植物也被移栽过来,其间还布置了许多名花奇卉,疏密错落,参差敷秀,仿佛得之天授。人行其间,亦可俯见迂徐而来的清溪碧水和座座丹崖。看到这里,你不能不佩服当地人变窄地为佳胜却又不露经营痕迹的高妙。不过使我忽然为之心动的,乃是听主人说到这园的尽处,有一僻地,长了七、八株白梅树,都是野生的,且已陆续发了花。于是便急急朝园林的那一头走去了。
不用说,我的这个举止是有原因的。一是据我所知,武夷山的梅树不多,白梅更是难得多见;二是我对南方的梅树有自己的评价,认为不管是白梅、重叶梅或绿剪梅,似都有一种深居简出的倾向,其独立高洁、雅逸淡远,更能使人为之追寻并与之交融。可惜我素来缺少文人雅士的气质,总未能悟出蕴乎于其中的什么,只是保持了一个常人的兴趣而已。
沿着一条石径折下转上,拐个弯,果然看见暗云晦雾飘逸的山脚,有一片杂树稠密的坡地,数株白梅树,正散落其间。天色将暮,景物似有萧瑟之感。那镶嵌在坡旁的白梅,树干都已被雨水浸濡得发黑;倒是那纵横而出的小枝分杈,尽管孤削如笔,却毫不以冬寒为意,傲然绽出赫赫的花朵,莹白点点,秀美恬淡,教人眼睛顿时为之一亮。
走近树身,伫立凝望,又见那如僵蚓般的枝头,密密麻麻竟缀满了晶莹的雨水,欲滴不滴,极是引人注目。我攀住一节枝干,尚未摇动,雨珠与花瓣便三三两两地洒落下来,顿时,空气中弥漫了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
天空太晦暗了。此时我格外渴念有一缕阳光从空中照下,照亮白梅树清姿旖旎的一瞬,还渴望听一曲“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的《梅花三弄》。但什么都没有,只有山中雨后的暮色更趋幽暗。回身再看白梅树,一种淡淡冷冷寂寂的意境油然而生。与武夷山中驰名天下的几株大红袍茶树的仙姿灵态相比,白梅树倒是拣了一个最不引人注目的清寂之地。它悄然生长着,花开花落,不事渲染,只是默默地与周遭的草木山石朝夕相处。这种历经年月而不变的选择,又寄寓了一种什么样的神髓,从而成为人的一种参照物呢?
是独立的人格?
是恪守的毅力?
在树下凝思,又从树下离去。那一刻,我全然倾心动情了,真想回头对白梅树说一句什么话。可不知为何,直到我走出园中,也没能说出来。
向文学高峰挺进
写出史诗般的作品,这是许多作家毕生追求的一个目标。
但是,什么叫“史诗”呢?以我理解,应该是指以重大历史事件为体裁的杰出的长篇叙事诗,现代也泛指功力非凡的长篇巨著。可见要完成这样的作品,没丰厚的生活经历,没有深刻的文化与思想深度,没有超凡的创作能力以及精湛的艺术表达,是不可想象的。
有人说,这些年来,文学创作似天风浪浪、海山苍苍,但仍是只见繁花,少有奇葩;只见“高原”,不见“高峰”;能称为“绝响”的作品似还未见到。原因何在?有不少人认为或说已取得共识吧:即文学不知从何日起已渐渐远离大叙事而趋于浮躁实利,缺乏一种大家的气度与能耐hellip;hellip;
看来,文学创作欲攀高峰,还得认真总结这些年来的创作经验,反省自身存在的不足之处,甚至要有不怕“从头再来”的勇气。切实地讲,创作者还应更加积极地切近现实社会 基层生活,真实准确接受社会信息,义无反顾地传递正能量,发出时代与人民的声音,在实现中国梦的征程上发挥独特的作用。
无疑,向文学的高峰迈进,还要有勇气,要有不畏艰险直上峰巅的坚韧精神;如此,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