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诚
月亮袅袅地升高,嘈杂的市声渐渐听不见了,区府路沉入到一天中难得的宁谧,月光和灯光静静地铺泻下来,路面幽幽地反着微光。
一个人慢慢地踱着,世俗的纷扰似乎离我远去,全身心沐浴在如水的月华中,便觉得自己心静如水,思绪也清晰起来。
回想在外飘泊不定的日子,心中无比感慨,家乡的月色就是好看,要比北京、上海轻柔得多,短衫外的肌肤便如触着凝脂一般。望着皎洁的月光,思绪不禁飞出去hellip;hellip;
田畦沟畔,流萤闪闪烁烁,或飞或憩于草叶禾茎;月色溶溶,萤火冷冷,会把你带入到童话般的境界中去。“萤火虫,打灯笼,飞到西飞到东,飞到天上找星星。”儿时的欢声笑语又神奇般复活了,也许它本就存留于我记忆中的某个季节,从未逝去。那时隔壁的小堂妹最喜爱萤火虫,每天都央求我给她捉几只。夏夜的庭院里便常洋溢她欢快的笑声。有一次她忽闪着大眼睛问我:萤火虫为什么要打灯笼呢?我便哄她说萤火虫不打灯笼便会迷路回不了家。从此小堂妹每逢阴雨天便掰着指头盼天晴,她伤心地说:“萤火虫迷路找不到妈妈会饿死的。”这种童趣随我奔波求学而渐渐消失,但在某个宁静的瞬间又会重忆起那温馨的夏夜和可爱的小堂妹。我常遗憾:身居城市难得一睹流萤闪烁的景观,即使有流萤又何处重拾儿时的乐趣呢?
记得高考的那年夏天,好友到我家。那晚的月亮像今晚的一样圆,我和他在木兰溪洗过澡后,我们找个靠近溪岸的地方坐了下来。晚风挟着水草的腥味儿飘过来,如丝如缕。流水的潺潺声依稀敲打着耳鼓,蛐蛐儿在乱草丛中竞相演奏一曲曲风格迥异的田园交响乐。偶尔有“扑腾”的落水声,这是睡不着的小孩子在打着手电筒捉鱼。友眯着眼睛似乎在数透过枝叶缝隙的点点月光。我们在月夜的抚爱下纺织着希望和梦想。
我们在宁谧中品味着少时的纯真,在天空里寻找那属于不同季节的乐趣,但那曾经拥有过的一切终因失去而弥足珍贵。
童心渐远,童趣渐无。长大了,就不再觉得月可爱了。生活的担子一年比一年重,那么多年从来未曾专心赏过月,今晚难得好心情,借月亮浮想联翩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