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夫
很久以来,我总是高估了
一棵树的生命力
在不少地方,千年银杏
或是千年古柏
已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穿越历史的风雨与迷雾
见证了王朝的兴衰与更迭
送走了太多的风云人物
依然屹立于大地,生机勃勃
抚摸千年古树,我知道
我触摸的树已成精
是树之神,是一段活的历史
内心油然生出
对生命的礼赞与敬畏
我惊叹一棵树的生命奇迹
无论山涧岭上,还是村头地沟
只要树的种子落地生根
不经意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在乡野里长大的孩子
没有谁会把一棵树
与生命、死亡等联系在一起
上树捉知了、掏鸟窝
已成为乡村少年最大的乐趣
昨晚,我看见一棵打吊瓶的树
这画面让我想起人类共有的场景
在路灯的映照下,一棵打吊瓶的树
笼罩着无比的哀婉与凄清
我停下匆匆脚步
决意去探询这棵生病的树——
不是出于好奇,而是表达
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
抚慰与关注
这是一棵新近移植的树
枝叶枯萎、了无生机
在固定树干的圆木上
挂着一袋标有“树医生”的液体
一根输液管连接着两个针头
分别插入树干上
两个被开凿的孔隙
挽救和维持生命的液体
顺着针管,一滴一滴
缓缓注入树的肌体
驻足观望这棵打着吊瓶的树
我想起了迟暮之年的老人
想起了生命的脆弱以及人类
赖以生存的环境
给一棵树打吊瓶
我在感叹科技进步的同时
也在思考生命的要义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