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
过年是春节的俗称,传说在远古时代,夏时“年”叫岁,周起才叫年,谷子一年一度地熟了,最初“年”是以农作物的生长成熟时间为周期。《礼记·月令》上说“天子祈谷于上帝”,即天子率领公卿,做期望五谷丰登的祈天活动。年,是谷穗沉沉下垂的形象,是收获的象征,这便是“五谷熟曰年”。又有传说,“年”是一只怪兽,一年四季都在深海里,只有除夕才爬上岸来,所到之处便洪水泛滥。后来人们在家门口贴起红纸,院子里拢旺火,烧爆竹,发出“啪啪”的声音,把“年”吓回到海里。于是就有了除夕贴对联、放鞭炮,这就是年了。
小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过年了。在我的眼中,那时过年就是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有鞭炮放、有压岁钱hellip;hellip;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用品的丰富,过年的滋味在人们的意识中却越来越淡了,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掐算着过年了,仿佛日子如飘过的空气,心情如辗过历史的木辙,带着一丝丝忧伤,淡薄却又凝重。
当年腊月扫巡的时候,父母总是用头巾把头包上,敞开窗户,用新笤帚扫去房梁上的蜘蛛网和犄角旮旯的灰尘。扫过了房子后,母亲总是要在我家四壁新贴一层旧报纸,再贴几张年画,年味就来了。在家里,贴年画主要是我的事情,是我从集市的地摊上买回来的,只不过那时的年画图案很简单,大多是古代的仙女、英雄什么的,也有胖娃娃怀抱一条大红鲤鱼的年画,表达着人们那种“年年有鱼(余)”的美好寄托。
随着“年”的一天天临近,年味也一天比一天浓起来。大街上便不时响起升空炸响的鞭炮声,清脆悦耳。过年时,我很喜欢燃放鞭炮,用一根细长的小木棍儿挑起一端,站在院子中央,用火柴把最下面的一粒点燃,“噼噼啪啪”的声音就从棍子的震动中传来,震耳的余音尚未散开,空气里就已弥漫起了浓浓的火药味。在烟气散开后,我常常会在满地的炮屑里,小心地捡拾那些哑炮,有幸找到一粒两粒就会兴奋得小脸通红。
除夕是团圆之夜,中国人难解一个团圆心结,即使人在天涯,也要在除夕之夜赶回家中吃年夜饭、守岁。
正月初一这天,我们穿上新衣服跟着大人挨家挨户地开始拜年,一拜就是一整天。那时,我们还不懂得这是淳朴的民风,只是觉得自己向人们说声“过年好”,就可以得到几颗糖果,或者是几毛的压岁钱,很是让我们这些孩子们高兴一阵子。一天下来,一毛、两毛、五毛的纸币就会有一小叠,自己坐在灯下开始慢慢地数,心里满是喜悦。
“过个大年,忙乱半年”,大人们从腊月开始忙“年事”,一直到过了元宵节后,年这才算过完了。每逢过年的时候,我便愈加地怀念起童年时过年的情景来,只可惜,童年时过年的那种快乐时光永远地去了。如今,过年的外包装在变,它的内涵也在变。在岁月的打磨中,原始的民俗对人们的“约束力”似乎愈来愈小,人们已不再重视过年的形式,就连除夕的团圆饭,人们也不一定在家里吃了,过年的一些传统民俗也渐渐被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