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润

一
莆田冬去春归，又到万物勃发的季节，开始萌生新的希望，迸发新的力量。放眼莆田，满目的春色，满片的清香，满耳的嘤嘤韵律。置身其中，莆田的春天仿佛是透明纯净的梦、火热沸腾的歌、灵感流溢的诗章。莆田的春天寄托着人们萌动的希冀，瞧，她带着欣意、带着祝福款款而来，莆田繁花似锦的春天开始进驻人们的心间。“天籁物语，霞蔚云蒸，缘春而起，应命而生。”
春山日益葱茏，层次渐次分明，像铺开一幅美丽的长卷，那是春山隐隐之声；
春水初涨，如同美妙动听的乐音，随春之韵律缓缓奏响，那是春水歌唱之声；
春风和煦，恰似母亲温暖的双手，轻抚脸颊，心生惬意，那是春风温和之声；
春雨贵如油，干涸的田土遇之，如饮甘泉，河流渐渐有了奔腾的欢笑声。春雨，润泽万物生灵，拥有人间大爱，那是春雨滋润之声；
春雷乍响，春雨随后倾盆而至，雷声雨声声声入耳。春雷，与春雨相伴，与春风相依，带来了春天的期盼，那是春雷振聋发聩之声；
春花烂漫，烂漫在于没有任何的羁绊，清香在田野四处蔓延，给人心灵以温暖的感觉，让你驻足、流连、忘返，那是春花自由之声；
春草萌动，漫长的冬天，太久的等待，开始破土，攒足一冬的力气倔强冒新芽，并葳蕤起来，那是春草的姿态，那是春草倔强之声；
春光明媚、婉约、清丽、清柔，和煦的暖阳抛洒在广袤的沃野上，如同跳跃的音符，又似玉振金声，为大地镀上一层金边，一切都充满生机盎然，那是春光掷地之声；
春燕衔泥筑巢，欢快飞舞，告诉人们春归之喜悦，它用翘起的尾翼，剪开沧海桑田，那是春燕回归之声；
hellip;hellip;
感受莆田春之声，用眼睛，用耳朵，用鼻子，用心灵hellip;hellip;
春从大地而来，从枝头而来，从林间而来，从鼓声而来hellip;hellip;莆田春之声如此美妙，让山川添秀，让大地增辉。莆田春之声，带来了岁月的更迭，带来了莆阳百姓新一年的新期盼。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盛开春满园。”春和景明，我想添上多情的一笔，礼赞莆田之春。满目的葱绿和那万绿丛中灿烂的花红，开启我们感悟人生的大门——自然和人是一同生长着的，只要拥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就拥有了整个春天，不管你咫尺繁华的都市，还是遥远宁静的深山。

二
春之声，社鼓之声。“最爱春光浮合月，好将福夜殿元宵。”对于莆田元宵，明代户部尚书郑纪曾写诗这样赞道。莆田元宵延续时间特别长，从正月初持续到二月初，内容十分丰富，游灯、摆棕轿、跳傩舞、跳傩火、舞龙、戏狮、演大戏等等，不同“宫社”因为历史流传不同，所以造就了不同形式的元宵习俗。而相同的是，总有一种声音激荡在里边，那是社鼓迎春之声。社鼓迎春呈现出一种阳刚之美，有了它，整个元宵佳节显得更加荡气回肠。因为它的渲染，一种激越的主旋律，一种浓郁的乡土气息，一种无比庄严的行傩氛围弥漫开来，笼罩着回乡的每一个人。
“故乡的新春是乡亲们在震天的社鼓声中接来的。”最难忘怀的是元宵莆田父老乡亲打“草锣鼓”的情景，那个画面已经定格在我的脑海深处。伴随着柴禾熊熊燃烧，“铿铿锵锵，咚咚咚咚hellip;hellip;”“草锣鼓”鼓点声声，并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激越，引领多种打击乐器，堪称乡土交响乐。火光映红每一张可爱的脸庞，滚雷一样的鼓声溶进每一个人律动的脉管，社鼓喧天，高昂着，响亮而又欢快。
“鼓点声声是春雷。”我善良勤劳的莆田父老乡亲们用他们粗大的手抡起鼓槌，拼尽全力把鼓擂得震天响，满含热泪、饱含激情地迎接一个又一个春天的到来。
我注意到一位长者鼓手，他高扬起自豪的脸庞，眯着眼儿，晃头顿足，完全沉浸于鼓乐声中，忘却了生活的忧烦和生命中的悲苦。“铿铿锵锵，咚咚咚咚hellip;hellip;”敲打者宣泄了郁积在心中的情感，旁听者听出了生命鼓声的威扬，社鼓擂响了元宵的味道。
社鼓壮阔、豪放，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充斥着一种豪壮的抒情、严峻的思索，有节奏的声响生生震撼了你，让你如此鲜明地感受到地处东南沿海的莆田，明朝曾遭受倭患前前后后长达20年之久，伤口愈合、土地复苏之后，生命延续如此之活跃与强盛。泪眼迷离之中，社鼓愈擂愈忘情！痛苦和欢乐、生活和梦幻、摆脱和追求，都在这鼓点、身姿、动作和表情当中。
社鼓阵阵，我的家乡在社鼓声中醉意酩酊着，莆田父老乡亲们就在阵阵社鼓声中享受到了生命的大喜大乐。我生于厮，长于厮，对这片生生不息的土地满怀深情。淳朴善良的父老乡亲，经一年的大苦大累之后，总是把人生的大喜大乐寄托于社鼓迎春上。
每年春节元宵，吃着家乡的味道，咀嚼着丝丝乡愁，心中的温暖满满的。每一个春天里，认真梳理着乡音与乡情。每一次回乡，关切的眼神、殷切的叮咛总能让我看到簇新的希望。晶莹泪光中，我看到美丽的春天正从那里款款走来。那是我所梦见的，也是我所向往和热爱的，那里的春天枝头总会俏立着一朵含笑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