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爱兰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窗外隐隐约约飘来莆仙戏的演奏声，随着风势，一波又一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经常跟随奶奶去看社戏。每每要去看戏，我的心情便格外兴奋。说是看戏，其实我们这帮孩子完全是冲着那些零食去的，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在特别的日子，我们的这种要求是被允许的，譬如看戏。平时想讨零食吃实在很难，还会挨父母的骂。这会，我们是打着“看戏”的旗号光明正大地前往，岂不乐哉！
到了下午，我们早早就搬了张椅子过去戏台那边占位置，为了占个好位置，顶着大热天也愿意。早期时，戏台那边的观众席位是没有顶篷的。占好位置后，我们开始到处玩耍。当然，不能忘了买吃的东西。特爱吃的是一种油炸的饼，具体做法是：把大米碾成米浆，然后在里面添加一些佐料，比如小葱，萝卜丝，香菜等等。把它们搅拌均匀后，用一圆形的长柄勺子盛上薄薄的一层，放进已经沸腾了的油锅里炸。不一会儿，香喷喷的油饼就出来了。我们当地人管它叫“菜头饼”。当然，还有卖海蛎煎的。因为价位悬殊的原因，菜头饼显然比较热销。直到现在，我对菜头饼依然情有独钟。偶尔经过戏台的时候恰逢正在演戏，我的目光总会搜寻一番，看看卖菜头饼的摊位是否还在？可惜，总是失望而过。
对我们这帮小孩子来说，戏剧表演根本看不懂，也无心去看。我们只知道那些演员在台上咿咿呀呀唱着蛮好玩，服装不错，穿上去别有一番味道，化妆也精致，道具挺有古典味。戏剧舞台两旁还挂着两块竖条白布，为的是演员开唱的时候能及时打上字幕，想来是为年轻人而设置的吧。到了晚上，我们可以清晰看到那些唱词，只是觉得这样看戏很累，无法满足感官的全部需求，更无法体味看戏的乐趣。
这会听着戏，思绪便随风悠荡起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过十几年的光阴。曾经的一些看戏人早已不在了，我的奶奶也走了，就在十多年前。现在看戏的应有不少新面孔吧。岁岁年年，生命的甬道上一直热闹着，送走一些人，又迎来一些人。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一部戏剧是浓缩了的人生。看一台戏，随着剧中人时而大喜，时而大恸，甚至把自己也融入到角色当中。在一波三折的故事里，一颗心随着戏曲主角千回百转，走过繁华，走过沧桑。于是，在跌跌宕宕里，我们真切感受了世间冷暖人生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