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庆胜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家乡文化匮乏,根本没有一处可娱乐之地,后来,政府帮乡亲在一繁华地建起了一座电影院。物以稀为贵,在那时可是当地一个象征性的建筑物,拔地而起,很是壮观。那会,能进电影院去看一场电影是一件很体面很奢侈的事,多少人为之魂牵梦萦。时至今日,这座电影院,历经无情岁月的侵蚀,早已风光不再,显得破旧不堪。“埭头电影院”几个描红的大字已依稀难辨,张贴电影新片预告的宣传栏脱漆泛白,失去了往日的风采hellip;hellip;
触景生情,置身于此,我不禁伤感万千。小时侯,家里穷,每每上学或放学路经电影院时,高音喇叭传出的一阵阵打斗声简直把我们的魂都勾去了。不管上课迟到不迟到,我们总驻足片刻侧耳倾听一会儿才过瘾。
那时,为了弄一张电影票,我们可冒了风险,每个人每个星期轮番偷一次自家鸡窝中的鸡蛋,卖给蛋贩换钱后,买张电影票用来请客,多余的钱则会拿去买糖果然后平分,那种边看电影边吃糖果的滋味至今想起还如此的惬意!一般情况下,我们三四个人合买一张票,一个人先进去,然后借着微弱的灯光,从电影院的侧门把票塞出来,另一个人接住,然后再进去,一个接一个,从容不迫,应付自如。
电影开场不久,总会有两个工作人员从前排一左一右包抄过来检票,他们披着军大衣,认真核对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买票记录,举着手电筒,一排排地扫射过去,哪一排哪一座位有人或没人,他们都一目了然,一旦发现逃票者就硬生生地要求补票。而逃票对小孩来讲可是拿手好戏,我们个个身怀绝技,充分地发挥娇小敏捷的优势,检票一开始,我们就主动撤退趴在最后排的座椅下,等前几排检票完毕,我们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椅子下钻出头,煞无其事地端坐于座椅欣赏起屏幕上的生动画面。
有时老天也不助人,碰到倒霉的时候,家里母鸡好几天不下蛋,断了钱源,连一张电影票都无法弄到。实在受不了电影的诱惑,我们就铤而走险,紧紧跟在大人的后面进场,个子小的我们,常常会趁检票人不注意,夹在人群中倏地钻进去。当然,这样的成功率只有一半,倘若行动失败,那只好把耳朵紧贴在门缝“听”电影。还好电影院的隔音设施很差,影片中的台词在门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时至今日,我还深深记得学校组织看《妈妈再爱我一次》时的情景,电影院里哭声一片,泪水涟涟,其教育效果之大可想而知。
随着现代科技的进步,电视,网络替代了电影院,城里再豪华的电影院也很少有人问津,何况家乡那年久失修 的电影院呢?回忆中,那些和电影院有关的一切,都已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