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明
小时候,家乡的主要燃料是山上的柴火,煮饭用的是好大的铁锅。柴火煮铁锅,闷出来的米饭既甜且香。
记得读中学时,学校食堂用的是大号的锅,两、三百人的用餐全靠一口锅煮成。这可是一件高难度的技术,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得了。淘好米后,不能一下子全倒进锅里,必须分几次逐步加入,不然就会糊了,煮出的饭也是夹生的。加入生米后,要用大号锅铲不停地搅动,使其不粘糊。那只大锅铲有点类似铁锹,经它的不停搅动,才让一大锅米饭得以煮成。
这是名副其实的大锅饭。开饭时,大师傅将米饭一铲一铲地扒开,蓬松蓬松的,二两米可当四两米卖。于是,正处于长身体时候的我们,一餐没有八两米——饭量大的甚至是一斤米填不饱肚子。
那时候乡下没有煤,更没有液化气,煮饭全靠山上砍下的柴火。中学是在公社所在地,当时重视勤工俭学,学生自给自足。那时,学校经常组织大家到山上去砍柴。学生砍好后,自己捆好挑回来,七、八华里的路程,没有高大强健的身体是很吃力的。我们这些身体瘦小的学生永远只能羡慕身强力壮的学生,先进的称号总是他们的。这些柴火堆在厨房门前,煮饭用的就是它们。说实在的,柴火烧铁锅,煮出来的米饭其香无比,其味无穷。
不光是学校食堂,家里煮饭更是如此。土砖砌成的土灶,上面放大小两口铁锅,就是一般农家的灶具,燃料当然是柴火。小时候,村里有八个小伙伴,大家常会结伴上山砍柴,挑回来以作煮饭之需。当年吃米饭并不觉得味道有什么特别;进城后,煮饭先是用煤,后来又有电饭煲、液化气,锅小得不能再小。方是方便多了,也很干净,但煮出来的饭或是粘糊糊的,有点像粥;或是米粒根本没有发胀,典型的夹生饭,一点味道也没有。本来兴趣盎然的食欲,一下子丧失殆尽。
难忘母亲的大锅饭和大锅粥,饭是那么香,粥是那么稠。养壮了我的腰身,养高了我的个头。自从参加工作,离开家乡进城后,每次下乡,母亲都要好好地煮一锅,让我品味大锅饭的香甜。如今,快两年没品尝母亲煮的大锅饭和大锅粥了,她老人家因患脑血栓病半身不遂、口不能言,但母亲煮的大锅饭还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里,留在永远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