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 亮
每当看到麦子时,我总是忘记不了过去手工割麦的情景。
记得在农村的时候,当时还是生产队,麦子是集体种植和收割,每到麦子熟了的时候,都有生产队队长安排割麦,割麦用的是镰刀,要各家各户自己准备。生产队为了调动社员们的积极性,打破了常规的按天出勤记工分的办法,实行多劳多得,就是按照地块的长短,根据每人每天割麦的多少记工分。
麦收开始了,我和母亲及两个姐姐,天还没有完全发亮时,就早早地拿着头天晚上准备好的镰刀,赶到了生产队的麦地,早晨的田野空气格外清新。眨眼的工夫,一块偌大的麦地里站满了割麦子的人,我和母亲及两个姐姐自然也在割麦子的人群中。从地头开始,来割麦子的人很自觉的就像排队买东西一样,一个挨着一个排序着。
第一天割麦还算顺利,特别是早晨天气相对比较凉爽。割麦子开始了,割麦子的人猫下腰,熟练地挥舞着镰刀,你追我赶地向前挪动着,一会儿割下一把麦分成两股,把两头的麦穗一拧,打成捆麦的“要子”,放在脚下踩一踩,然后左手拢麦,右手挥镰,唰唰唰,割上一阵子。一会儿又起身,将割够一捆的麦子,捆成捆,接着再打第二个麦“要子”,就是这样来回地循环着。在割麦子的这一“大军”中,不一会工夫,就看得出割麦人的快和慢了,起初都是在一个整齐的地头开始的,没有多久,一个齐唰唰的横队就变成了错落不齐的“梯队”。我虽然生在农村,农活儿干得不少,但割麦子却不是我的强项,我抬头向前望去,母亲和姐姐以及其他人都割到了我的前面,偌大的一块麦地,在我的两边已经是空荡荡的,站着的麦已经倒下成了捆,再回头往后瞅瞅,已经没有一个“追兵”了,好像我就是坐镇压台的人。
割麦的新鲜感,随着无次数的弯腰,带来的酸痛已荡然无存了,接下来的更是举步维艰。可割麦还得再继续,远望迷茫的麦稞子,越看越觉得看不到尽头,有些发愁。割一把麦子,站起来向前方看上一眼,此时的烈日像个火球,烧在脸上,我紧握镰刀的手磨出了血泡,麦茬扦破了脚趾,麦芒在脸上划出了一道道红印,裸露的胳膊,晒得发紫。我饱尝了割麦子的苦累和艰辛,真想扔下镰刀一走了之,可我看看前边的母亲、姐姐,还有众多的割麦人,无一人不是在这同等条件下默默无闻地支撑着,而且没有听见任何一句怨言。想到这,我不再顾及热和累了,拼着命地弯着腰不停地往前割,尽可能多割些,让母亲少割些,在母亲的帮助下我也终于割完麦了。
此时,麦地是喧嚣的,收获的喜悦,偌大的一块地里的麦子经过社员们的艰苦奋战,麦子一捆捆地躺在地上,等待着人们把它们运走,犹如太阳的光芒,覆盖了大地的一切,掩藏着割麦人的苦累。
那时候的割麦子、运麦子、打麦子,整个的一个麦口至少要持续一个多月,而且,若因天气不好,麦子烂在地里或麦场上,到口的粮食吃不上,造成丰产得不到丰收。
科学的发展,生产力的工具在逐步提高,人工割麦子的活,恐怕也将很快成为历史,割麦子时的苦和累也只能在回忆中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