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雪晓晴
走在乡村熟悉的小径上,晚风拂过耳边,传来阵阵庄稼的清香。我的思绪也如同穿越时空的清风,回到了那个物质贫乏的童年时代。
小时候,最期盼夏季,除了夏季菜样多点,可以吃上一毛钱一根的冰棍外,还因为有了蝉的存在。
每天下午一放学,我们总是先去割草喂羊,再匆匆忙忙地烧上饭,也不等爹妈下晌回家便约上伙伴们出去捉蝉。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蝉还没出洞,我们就在树底下刨蝉。这需要很多经验,并不是所有的洞都住着蝉。孔很大的洞证明蝉已经爬出来了,无需再挖,只有那些米粒小的洞越挖越大,才可能藏着蝉,这时,把食指插进小洞里,感觉到痒痒的,说明有很大希望挖出蝉来。不过,也有失误的时候,有时会挖出小蛤蟆来,女孩便会尖叫一声,引来同伴们的围观。谁第一个挖到蝉,都会欣喜地炫耀:“快看啊,我逮着了,我逮着了!”
运气好的话,光在洞里就能挖出十几只,如果挖不到,也不用灰心,等天黑了,蝉就会自动地爬出洞穴,找到附近的树,在黎明之前蜕变成知了。这时,我们只需要打开手电筒,睁大眼睛,围着一棵棵大树小树转圈圈。耀眼的光从树根直射到树顶,赶上蝉正好爬上树,顺手一捉,便捏进了瓶里。赶不巧,蝉已经爬得很高了,踮起脚尖还够不到,就需要寻求援手了,找一个手脚利索的男孩子爬上去把它摘下来,或者找一根大木棍子,把它打下来,找一个人在旁边死盯着,听着落地的声音,否则掉入草丛里便很难找到了。
村子里树多,蝉也多,树少,蝉就少。为了多捕点,我们还常常走几里路去邻村捉蝉,当然,邻村的伙伴也不嫌累跑到我们这儿。好像人们都有一种奇怪的意识,捉到本属于别人的,才等于多赚了,逮到后会格外地开心,非常有成就感。
一次,我和哥哥在邻村捉蝉,哥哥和一个小伙伴正好赶在同一棵树下转悠,两人同时叫到:“这有一个。”彼此争论着是谁先看见的,互不相让,便打起来,年幼的我看着哥哥被人打,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但这并没有打退哥哥捉蝉的念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去那个村子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周末,我们还会拿着竹竿去找蝉皮,就是蝉褪下的外壳。那是一种很珍贵的药材,具有保肺益肾、抗菌等功能,我们每天都把找到的蝉皮攒起来,等到够斤称了就卖掉。
如今再次走在儿时捉蝉的树林里,我还能嗅到童年的味道,虽然长大后,再也不用靠蝉来换冰糕钱了,但是,我却是那么地渴望再找到一只蝉,换回那时的童趣和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