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亮生
小学时代,我在市郊的农村度过,那时候同学喜欢玩蜗牛,蜗牛比赛成了下课时的一大乐趣,各自从书包里拿出蜗牛来,放在地上看谁的蜗牛爬得快。蜗牛两只凸显的触角很像牛角,浑身布满毛孔却不见半根毛,用稻草在蜗牛身后驱赶,就像给牛使鞭子,有一种把犁的快乐。蜗牛们自顾自不急不缓地爬行,难分胜负,若谁的蜗牛能最先爬到终点,那纯属运气。
为了获得大个头的蜗牛,我去了后山寻觅。在后山,随处可在石缝间抓到蜗牛,它们喜欢在石头潮湿的间隙出没,探着两只角,笨拙而可爱,一次抓十几只没有问题。那些蜗牛被我盛在纸袋里显得非常安详,拿回家被大人看到会受到责怪:“玩这么脏的东西。”我却对蜗牛情有独钟,找块干净的地面,让它们自由爬行,看它们背着重重的壳,伸缩着两根细长的触角探路而行。或许因为有了不少同伴,它们爬起来欢快多了,彼此相遇,还会交头接耳,仿佛在打招呼,互致问候。
跑远的蜗牛会被我抓回来,指尖触及它们柔软的躯体,我怕捏得太重不慎把它们弄疼,也怕抓得重了会压破它们背上的“房子”。我找来几根小树枝,让这些小家伙攀高,沿着枝条背负它们的“房子”攀援而上。我担心它们会不会半路掉下来,其实这是多余的,它们的黏性极好,肚子紧贴着枝条相当稳当,它们或仰或俯悬在半空,各显神通,身后留下一条条亮晶晶的银线,那是它们的能量付出,也是它们的成功轨迹。
我会弄些嫩草送至它们的嘴边,蜗牛却掉头而去,又弄些蚂蚁来,蜗牛同样不吃,我问大人蜗牛吃什么呢?大人笑答:“吃什么?吃天鹅肉,哈哈,真亏你想得出。”我纳闷,只希望那些蜗牛不吃不喝也能多活一些日子。
我挑选了一只最大的蜗牛和一只最小的蜗牛放进铅笔盒,准备到学校下课时跟同学比试。那天,当下课钟声一响,我们几个同学便在操场一隅掏出自己的蜗牛来,我让小蜗牛骑在大蜗牛身上跟他们的蜗牛比,看得同学瞪大了眼,个个啧啧称奇。正当我们玩得开心,不知何时,语文老师已经悄然站在我们身后瞪着我们看,吓得我们拿了各自的蜗牛作鸟兽散。
而今,每每看到蜗牛,我就会想起儿时那段快乐的时光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