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影

荔枝过后龙眼熟。和我一起供职的同事，老家就在莆田龙眼产量最多的华亭镇，我们总会在工余闲聊时，不离种种与龙眼相关的话题；于是，我这个对农作物、农活等农事有些懵懂的城里人也得到了不少龙眼的知识。
龙眼为中国南方水果，盛产于福建、广东、广西、四川等省区。其中以福建的产量最多，约占全国的一半左右，并以莆田、仙游所产的龙眼最好，尤其是莆田华亭、梧塘、西天尾和仙游盖尾、郊尾、枫亭及榜头等乡镇的质量更佳，备受青睐。其品种以乌龙岭、油潭本、普明庵、水南、西铺本、处暑本等品种最为著名。龙眼多在春末夏初开花，花序大，多分枝，淡黄色。果实形圆如弹，壳淡黄或褐色。多在8月上、中旬至10月上、中旬成熟，其中“立冬本”的成熟期最晚可拖至11月下旬。因龙眼果实成熟在八月，八月又俗称“桂月、桂秋”，故龙眼也有着“桂圆”之雅号。
龙眼收成时，我的同事都会邀请我从莆田驱车去他的华亭镇老家摘龙眼。车子拐进那条似曾相识的乡道，绿色山丘、花果菜蔬、古屋乡景，颇有远离喧嚣的闲逸，农舍房前屋后的龙眼树挂着一簇簇外表圆滚、形如弹丸、色泽淡黄的果实。
同事的老家就在村头，他家的房前屋后就有几棵龙眼树，树高在6-8米，碧绿浓密的树冠直径可达数米之上。粗壮的龙眼枝干，树皮皲裂、枝条灰褐、潮湿墨黑而留苔痕，给人一种苍老的感觉。龙眼树下，他的老父亲坐在石凳上，恰似一位沐雨栉风的老农在看守自己历尽辛劳而得到的硕果。
不一会儿，同事父亲唤来的几个亲戚，抬着长短不一的竹梯，开始龙眼果实的采摘。他们敏捷地爬上靠在龙眼树杈的竹梯，有的站在竹梯上，有的在树冠里的大树枝上自如走动；采摘下的龙眼一串串地往挂在树枝上的竹筐里塞，待塞满后慢慢放到地面上。不时从树上掉落的龙眼，成了树下孩童竞相争抢的对象。老人家从第一筐龙眼落地时，就拿了一串给我尝鲜。剥开土黄色的外壳，透明乳白、香嫩甘甜的新鲜果肉便呈现于眼前，里面的圆核隐隐而现。轻轻一咬，那香甜的汁水立即溢满嘴里；那果肉包着的圆核，乌黑锃亮宛如龙的眼珠，难怪人们会给它“龙眼”的称呼。无怪乎明朝诗书画家宋钰有着一番诗赞：“外衮黄金色，中怀白玉肤。臂破皆走盘，颗颗夜光珠。”
这里和周围的几个村都是华亭镇的龙眼产地，其山地、丘陵带上的红壤坡地，为喜欢高温多湿、耐旱耐酸、耐瘠忌浸的龙眼树提供了良好的生长土壤。
莆田市现有龙眼品种80多个，为全国最多。唐代的刘恂在《岭表录异》卷中曰：“荔枝方过，龙眼即熟，南人谓之荔枝奴，以其常随于后也。”所以，古人又把龙眼称作“荔枝奴、亚荔枝”。其实20多天前，我就吃到了龙眼，但都不是莆田的，更没有莆田龙眼那种肉脆香甜、柔软多汁的无尽回味。这是因为莆田地处我国龙眼栽培适宜区的北缘，日照充足，雨量适中，日夜温差大，有利于可溶性固形物（糖分为主）的积累。所以，莆田龙眼的果实大、可食率高、风味独特、营养价值极高，而且果实成熟也晚于两广、海南等偏南地域。甚至连独具特色、世代相传的“兴化桂圆干”也以颗粒大、外壳橙黄、香甜可口而久负盛名，自古远销东南亚及江、浙、沪、皖一带，素享“兴化桂圆（莆田桂圆）甲天下”之美誉。
记得小时候，身为医生的父亲经常说到龙眼干的魅力；以鲜果烘焙成的桂圆干，具有补心益脾、养血安神的功效，可用于治疗病后虚弱、贫血痿黄、神经衰弱、产后血亏等症。最近又听说国外有人研究龙眼时，发现其含有一种活性成分有抗衰老的作用，这与我国最早的药学专著《神农本草经》中所言龙眼有轻身不老之说相吻合！难怪古人又给龙眼以“蜜脾、圆眼、益智、燕卵和川弹子”的雅称。在这即将来临的“还乡心壮不知劳hellip;hellip;便攀龙眼醉香醪”的收成时节，回望着“碧叶衬龙眼，十里流金黄”的龙眼树林，总会回想起年轻时吃喝“百合桂圆红枣粥、龙眼肉粥、龙眼酸枣仁饮”等粥饮的香甜和惬意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