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勋
犹记得五年前八月中旬的金秋之夜,我出席邻居婚宴,宴后主人邀我参加由其表爷主持的“闹洞房”,按太白庄村例“闹洞房”有两个内容:第一抱出灯,新郎抱新娘把高挂床前的一对“百子灯”互换;第二做“经文”,时或闹至鸡啼。
洞房里人头攒动,温馨气息在洞房氤氲,“闹洞房”已进入“经文”高潮。精彩绝伦的“经文”令大家目不暇接、捧腹大笑,心花怒放、酒足饭饱后的亲朋好友们对新郎、新娘的坦然、直率、感性配合更是赞誉有加,大家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坐在前排负责喊赞歌的巧叔公脸上红光跳跃,显然是酒喝多了。他慷慨激昂、振臂高呼:“好姻缘鸾凤和鸣”、“结同心重意深情”、“莺歌燕舞欢乐艳阳天”。他每喊一句,大家都齐喊:“好呀!”显然第三句的九字较前两句有所出格,为了寻觅、琢磨焊承九字的第四句,他懵了,瞠目结舌,不知所措,洞房里也鸦雀无声,大家都替他捏一把汗。闹洞房喊赞歌最忌讳中间卡壳冷场,我急中生智,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早生贵子幸福万万年!”承上九字且是押了韵的好句,并切中主题,大家欣喜若狂,引吭齐喊:“好呀!”
翌晨,女主人特地送我“闹洞房”的小红包。翌年,主人如愿以偿,喜抱男娃。
赞歌是家乡人在酒宴上“阳春白雪”式高雅的喜庆内容,一般人家难能为之。其韵律优美、意境深远,饱含生活情趣,闪烁灼灼的智慧光芒。它是历久弥新的乡土文化基因、地域精神命脉,像深谷幽兰,喷放着隽永、绵长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