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剑

几十年前的乡村，秋收过后，广袤的田野里，黄澄澄的稻谷早已颗粒归仓。立冬过后，稻田里只剩下光秃秃的禾秆头，排成整齐的队伍。“秋收后，田鼠肥；水烟灌，捕鼠忙”，放学后，我们这群乡下的小孩子就奔跑着来到稻田捕鼠。
因为田鼠多筑穴于田埂里，对于农民来说，田埂是万万挖不得的，如果我们挖了，是要挨骂的。所以，挖鼠洞捕鼠这方法行不通。再说鼠洞长而曲折，挖起来费力费时，说不定你刚挖不久，它们早就从另一出口溜走了。我们常用的办法是拿桶来用水淹，生火用烟灌，迫着老鼠跑出来，然后再围而剿之，痛而灭之。但捕田鼠说起来简单，认真做起来却不易。
乡村的孩子怕蛇，被蛇咬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所以，捕田鼠时，得先看洞口的形状，如果洞口呈光滑的圆形，洞口前面的杂草若被行走出了一条形状规则、细小圆滑的路径，说明里面住着的是蛇，小孩子最好别惹它，还是由带着猎狗的乡村捕蛇人来抓它吧，记得有一次二狗子往洞里生火灌烟，不久就窜出一条两、三米长的蛇，吓得二狗子跑掉了一只鞋子hellip;hellip;田鼠的洞穴大多比蛇穴大，呈不规则的椭圆形，并且鼠洞前老鼠行走的“鼠路”大多较阔，比起“蛇路”来会更平直一些。我们会仔细辨认鼠洞前面的田鼠行走的“鼠路”，如果“鼠路”新鲜光滑，说明田鼠经常行走，如果“鼠路”破旧零落，杂草丛生，那就说明这是个废弃的鼠洞。初步判定后，再用鼻子在洞口嗅，看看有没有田鼠身上特有的气味，如果嗅到了，那就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个鼠窝了。
田鼠的生活也很有条理，它们的洞穴像人类一样，也分为若干个功能性房间，比如卧室、婴儿室、起居室、贮藏室以及卫生间等等，俗话说“狡兔三穴”，田鼠的洞穴也有多个出口，有的是真的出口或入口，也有的则是用来迷惑人或其他动物的。所以，选准主入口很重要，还要拿住木棒守住其它洞口，各司其职。
我们捕鼠时，往往是先往主入口灌水。南方的稻田附近都有水渠，拿上小桶往里灌就行，有的洞较小，灌得差不多了，田鼠们就会从洞口跑出来，如果还不行，就用稻草用水浇湿了，点燃，拿把葵扇使劲往洞里灌烟，最后田鼠往往都会跑出来。先是一只，然后是几只，有时甚至会突啦啦跑出来一群，这时平静的田野就会热闹起来，一群小孩子拿着木棒、烧火钳追着田鼠打，看着长着光滑黄毛的肥大田鼠在蛇皮袋里活蹦乱跳或一动也不动，真的非常有成就感。
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家乡的小孩现在还捕田鼠吗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