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诏亮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和朋友在散步,正当我们边走边聊时,“烤地瓜、烤地瓜hellip;hellip;”清脆的叫喊声从喧嚣的嘈杂中不断传入我的耳朵,随之一股烤熟了的地瓜浓香味飘拂而来。瞬间,香喷喷的地瓜味直入肠胃,勾起了我的儿时记忆。
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家一年四季,每天三餐都没离开过地瓜,可以说,我是吃地瓜长大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的生活很苦,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天很难吃上一顿饱饭,有时连地瓜干也吃不上。
不过,那时的烧地瓜和现在街上烤地瓜是有区别的,现在街上的烤地瓜特别讲究,使用的是专用炉具,焦火慢烤,烤出来的地瓜表皮不糊,光泽而呈黄色,内瓤松软,散发出醇香,吃起来香甜可口,真可谓是上等的美味。而我们那时的烧地瓜,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一是为了充饥,二是寻找玩乐。每到刨地瓜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们都忙于生产队刨地瓜,我们往往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也跟随着大人们去地瓜地。大人们忙于干活,根本顾不上管我们这些孩子。我和伙伴们看到地里刨出来的地瓜时,就启发联想,想到了烧地瓜吃。起初,我们几个孩子,凭着想象,在地头的堰埂上掏了一个似锅框子一样的小洞,在洞的上边再掏上一个出烟的小孔,然后找来一些干草和干树枝,拿来几块地瓜往洞里一放,点着柴火就烧了起来,你还别说,青烟缕缕地从烟孔里向空中升起,我和伙伴们找到了乐趣,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有的到处去寻找柴火,有的撅着个腚趴在洞口往里面吹风,有的不停地用木棍挑着洞里的火。烧地瓜我们几个孩子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洞里一股火苗过后,余下的就是一股股的青烟,任凭我们怎么捣弄洞里就是不起明火,就这样整整烧了一个上午,这期间,我们多次把放在洞里的地瓜扒出来看是不是烧熟了,可每次看后,地瓜皮除了黑糊糊的外,总是硬邦邦的。地瓜虽然没有烧熟,但我们总觉得很好玩,最后我们几人还是兴高采烈地把没有烧熟的地瓜给吃掉了。
后来,家里大人告诉我,烧地瓜是不能用明火的,要用死火慢慢烤,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烧地瓜也需要时间,需要一定的温度将地瓜渐渐由外向内渗透,地瓜才能熟透。烧地瓜有了第一次的失败,有了大人的教诲,以后,我和伙伴们在烧地瓜时,就改变了方法,在地头上挖一个像火盆大小的圆坑,这样可以防止风大刮跑明火后的碳灰,同时,圆坑也可以保温,然后我们找来沤火时间长的木棍和豆棵之类的柴火,烧上一堆木炭灰,再把地瓜放进木炭灰里,几个小时后,地瓜烧得又熟又透。那时候,我们天真无邪,每次烧好地瓜,都能美美地饱吃一顿,感到无比的幸福和快乐。
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地瓜虽然已经不再是人们餐桌上的主食了,但烤地瓜的吆喝声,烤地瓜炉堂散发出的浓浓的香气依然像春风般扑面而来,那香甜可口的烧地瓜还在我心中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