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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念幽长
【发布日期:2010-01-07】 【来源:本站】 【阅读:次】

□陈建平

一根香烛,已点了整整20年,燃不尽我对奶奶刻骨铭心的怀念;一幅照片,已挂了20载,挂不尽我对奶奶丝丝的回忆hellip;hellip;
由于父亲早逝,母亲为生计长期在山区沿海工作,我和妹妹从小就是由奶奶带大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为度过那艰难岁月,奶奶勤劳得近乎苛刻,那时糊12个浆糊瓶盖才掐1分工钱,而奶奶要一直糊到深夜;奶奶节俭得近乎小气,一块5分钱买的中秋地瓜馅月饼,就着一大碗白开水当一顿午餐;但奶奶又慷慨得大方,山里、沿海的农民朋友来了,奶奶往往都要为客人煮一大盆线面,端出那片暖暖的情意。
那时,虽然家里的饭菜稀薄清淡,但因为有奶奶的精心打理,洋溢着家庭的脉脉温情。当年城里居民的粮食定量供应,一个月才十几、二十斤,油、肉等也是凭票购买;奶奶精打细算,每餐定量下锅,又去排队买来便宜的萝卜青菜。时值我长身体的时候,经常饥肠辘辘,有一天对着清清稀粥发了牢骚,弄得奶奶很尴尬。打那以后,我发现陶盆里的稀饭稠了,而奶奶却不与我们一起吃饭了。有次饭后,我竟发现,奶奶正悄悄地喝着一碗清可见底的饭汤hellip;hellip;
记得读小学的一个暑假里,居委会组织回乡学生到城郊农村割稻子,我的小腿被稻叶划得一道道的,又疼又庠;晚上睡梦中,觉得腿上伤口阵阵清凉,舒服极了,眯眼偷看,原来是奶奶一手提着煤油灯,一手用棉球沾着清凉油,在轻轻为我涂抹呢。读初中的一个星期六,我要步行去沿海母亲工作地探亲,奶奶煮了一大盆干饭,又煮了一罐蛋汤,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我吃了个精光,撑着肚子上路。直到第二天,我从母亲处回来,奶奶才告诉我:“昨天你把我的饭都吃掉了!”我埋怨奶奶不早说,弄得我既撑奶奶又饿,奶奶慈祥地说:“看你吃得那么起劲,奶奶的肚子早就饱了!”
当年,母亲每月的工资只有21元,要维持四口之家十分不易。于是年过花甲的奶奶便到处揽活,不顾年老体弱还去打小工赚钱贴补家用。有一次奶奶去清扫屋顶脏物,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结果小腿骨折卧床月余。为了不耽误母亲的工作、为了照顾我和妹妹,奶奶就请邻居把灶儿、水缸、米箱、柴火从厨房都挪到床头,边养伤边打理我和妹妹的三餐,奶奶自己则被油烟味熏得连连咳嗽。奶奶那半躺在床侧身煮饭的情景,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奶奶去世的那天,我们肝肠寸断,痛彻心脾!而且历时越久,对奶奶的思念愈深,犹如千斤坠沉沉地挂在心头,成为长夜里的一种梦魇,香烛燃不尽,相思诉不完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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