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武

以前，我在山里采访知青生活与劳动时，有一件事至今仍没忘记：
城里知青中有位叫小何的女子，长得特别秀美白净，不少男知青追求她，却都无法打动她的心。心高气傲的小何有些胆小；她不敢下水田劳动，她只要发现水中的蚂蝗，全身就会发抖。蚂蝗总是悄无声息地吸附在农人的腿肚子上。水中劳作的人们一点知觉也没有。它拼命地吸吮着，很快将扁平如竹叶的身体胀得圆滚滚的，直至它的吸盘承受不住沉重的身体，才沿脚杆落入水中。
眼尖的农人看见了，招呼一声，“中招”的人便会走上田埂，用禾镰或瓦片将蚂蝗刮下来，将它放在石头上，用硬物反复将它捣成泥，好让太阳将它晒成灰。粉身碎骨的蚂蝗再没有复生的机会。
队长说小何如果不下水田劳作，就不让她放广播。看着愁眉苦脸的小何僵立田头，一位叫阿喜的男知青手拿一只棕红色的小瓶子，赶忙来到小何身边。他说自己有个秘方可以阻止蚂蝗的袭击。小何看着他和那只陈旧的瓶子，犹豫了一会后答应一试。
他蹲下来，将瓶子中的东西倒在掌心，然后在小何光洁如瓷的腿肚子上反复“抚摸”。此时，几双目光盯着。瓶子里装的是“蜂蜜”。蚂蝗只要闻到丁点“蜂蜜”气味，就死命逃跑。民间还有另一种说法：将蚂蝗扔进陈年蜂蜜中，它立即就化成了水。
小何下田时，蚂蝗果然远离了她的腿肚子。而他每天都要重复这个动作。夜里，小何和他头挨头地伏在煤油灯前读书。恢复高考时，二人一同考上了大学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