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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的事
【发布日期:2011-06-16】 【来源:本站】 【阅读:次】

□马冰青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小时候在我们农村,孩子的婚事是由大人做主的。当时农村有一个古语,“孩子到了30岁还没有结婚还是孩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家里穷,父亲残疾,家里又没有大哥替母亲分忧,初中还没有毕业,母亲就张罗着用大姐给我换亲。当时换亲是双方同意后订聘的,聘礼有金戒指、玉器、银元等。因为我年纪还小,当时刚十六岁,什么叫结婚,什么叫订聘,简直一问三不知,一切都是母亲做主的。
换亲那天,母亲和两个姐姐都穿着红衣裳,母亲很早就起床,烧水啊,买肉啊,磨豆腐啊,仿佛今天要过年,又仿佛今天要办酒席,我当孩子的只知道乐,只知道今天肯定有好吃的,却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终身大事,不知道母亲要给我订婚。
吃过早饭母亲叫来八个亲戚,她们都是穿红衣裳的少妇,听说是要到对方去订婚。她们走出不到十分钟,对方也来了八个穿红衣裳的少妇。这个时候啊母亲、奶奶、还有爷爷和两个姐姐忙得乐乎,他们喜笑颜开,只是大姐愁眉不展,而我只是当差役,听他们使唤,无聊时只是偷偷地躲在楼上,有时他们在楼下叫唤我也不理,只是在楼上偷看他们的动静。吃过点心,一个穿红衣裳少妇从腰包里掏出几样东西来,我在楼上仔细看着,一枚金戒指、一个玉镯、八个白晃晃的大银元。她把东西递给母亲,母亲掂量着叫来大姐,亲手把金戒指给大姐戴上。大姐戴上金戒指就意味着同意这门亲事。后来大姐反悔,双方大闹一场,但还是退亲,双方物归原主,母亲伤心一场,和大姐大闹一场,但又无可奈何。
由于大姐悔亲,我有机会去城里念高中,大姐的婚事自己做主。我读高二时因为二姐要出嫁,更因为大姐不同意母亲换亲,母亲决意要我停学,拿二姐给我换亲,但我坚决反对母亲的做法,母亲说两个姐姐都出嫁了,你以后考不上大学,哪里去娶老婆?可怜天下父母心,因此母亲对我读书的事不放在心上,一心想让我早点成家,她好当奶奶,抱孙子,但母亲最终未能如愿。高二下学期,由于一家人不想让我读书,我只好辍学。后来经姐夫介绍,我来到九五医院跟师傅学木工。那时我白天学木工,晚上看书,希望通过自学考试上大学。记得当时我跟师兄住在医院传染科旁边一间一层楼的房子里,路边有一个窗,每天凌晨,我都在窗台前看书,当时师兄的家就在附近,晚上常回家,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住,我有更多的机会看书。那段时间每逢晚上或早晨,常有几个身穿军装、头戴军帽的女兵从窗前经过,时间久了有个女兵很大方,想邀我出去看电影,但我哪敢?在学校读书时男女分得很清,男生很少和女生说话,特别是穷山沟出来的我,像一只胆小的老鼠,一见到女同学就脸红,连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哪敢跟女兵出去看电影?其实那些女兵是医院的护士,因为是军区医院,所以护士下班都穿军装。但我内心里还是深爱着那些女兵,她们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材,一个个像下凡的仙女。我自小就喜欢军人,多么喜欢长大了去参军,成为一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但我不能,因为我是三代独苗,更因为身体缘故。记得读初中时,我得了肺病,常去乡卫生院看病,当时交通不方便,从老家去萩芦乡只有一条坎坷的山路,路面没有灌水泥,可以通拖拉机、农用机车、军车等,但没有客车出入。当时村里有个石场,军车常常来村里运石头,因为没有客车,我去乡卫生院看病就得步行,而且常常是一个人去抓药、打针。当时我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解放军叔叔看见我一个人走路怪可怜,就让我上车,那时是冬天,虽然是江南的冬天,由于军车装基石,人只能坐在石头上,寒风顺着逆流,特别冷,我坐在车上直打哆嗦,这时坐在我身旁穿军大衣的解放军叔叔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用大衣紧紧地偎着我,自从那时起我深深地爱着军人,从小失去父爱的我真正得到人间的温暖,后来我常常坐军车去乡里卫生院看病,即使遇到别的军车,只要你一招手,就会停下来。如今面对那些身穿军装的女兵我怎么不会动心呢!后来我胡思乱想,再后来我得了精神分裂症,再后来我住院治病,我在精神病医院里清醒过来时,坐在我面前的只是泪水盈盈的老母亲。我说妈我爱那个女兵,那个天天从我窗前走过的女兵,她同样可以用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在医院里我哭得死去活来,但我始终没有见到那个女兵hellip;hellip;
母亲只是低着头流着泪。后来我又回到学校,我知道我又经历了一场失恋的考验。高中毕业后我没有考上大学,母亲又张罗着我的婚事,接连三个都失败了,不是人家嫌弃我,就是我看不上人家,我决定不成家了。后来跟邻居同学去学油漆,再后来当代课老师,巧遇一位痴情的重庆妹子,她用温暖的心融化了我一颗冰冷的心。二十年来我这颗半死半活的心在爱的感化下慢慢地苏醒过来。但有时一些美好的往事只能靠回忆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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