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庆
“咚咚咚咚锵锵锵,咚锵咚锵,咚咚锵hellip;hellip;”一阵阵紧锣密鼓声从窗外传来。在这个都市边缘,却又看到了这么一场戏,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年少时,看戏的一幕幕往事和那段难忘的生活经历,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故乡的戏台是搭在露天的,选一块较大,较开阔的“道场”。所谓“道场”,其实是农忙时用来晒小麦的,平时就没什么用处,只有这个时候派上用场。选个背风向阳的地势开阔的地带,然后用木板、竹竿、大块篷布搭起一个简易却牢固的戏台。在台子前插杆旗子,拉上电灯,演员就在这样的戏台上表演各种节目。那几天,白日里村头的那个麦场上小孩成群嬉戏,一到晚上,“吭哐吭哐”的锣鼓声更是将原本喧嚣的夜晚闹得烦躁不安。
演戏的几天,村里消费指数也骤增,卖甘蔗的,卖糖果的,卖爆米花的,早早占好地盘、搭好架子只等观众入场。本村做小生意的,也是提前去县城采办,备足货物,以供需求。
母亲是个戏迷,每次得知有戏的消息总早早拿了板凳去。不论戏演得多晚都会看完。母亲说这些戏班子的演员并非都是专业的,有些是本村老少。平时他们做农活,只有农闲时才聚在一起练习。每年的演出都是自愿的,不要一分钱的报酬。
由于那时年龄小,看什么也几乎看不懂,锣鼓一敲,我们的心便活了,不是静静地在台下看戏,而是钻到台后,看那些演员们如何化妆,如何打家什,如何背台词,有时还要闹些恶作剧,让那些演员们忙中有乱。演出的戏一场接一场,我们的恶作剧也一个接一个。一会儿往人堆扔一个爆竹,一会儿将谁的帽子捋下来扔到别处,我们高兴极了,不管大人们怎么骂。台下的大人们看到精彩之处,报一阵叫好声,看到伤心悲痛处,洒一把清泪。年轻小伙、姑娘则不会这样,他们关心的则是他的那位她或她的那位他有没来看戏,目光不只盯着台上看,更多地是在人群中搜索目标,一旦发现,便会很快地靠拢过去,一对对悄悄溜出戏场,到没人的地方互诉相思之情hellip;hellip;
离开故土多年,但家乡戏的唱腔,在我的脑海里还是那样的清晰、熟悉和亲切。曾经给母亲电话,问母亲故乡还演不演戏,母亲笑着说现在谁还看那个,每个人都那么忙,天又冷,再说家家都有电视机,各种戏曲影碟也是层出不穷,戏曲爱好者可以足不出户就欣赏到经典剧目。谁会演,谁会看?
戏剧作为人们曾经的生活消遣,那脍炙人口的特有氛围,已沿着历史的车轮悄悄走远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