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涛
女儿喜欢看喜羊羊,她说:“要是有个喜羊羊做邻居就好了。”这话一下让我回到了做“羊倌”的童年时代hellip;hellip;
二十多年前,我农村老家还很封闭,种地赚钱不多,村里人都靠养羊来贴补家用。所以,才五、六岁的我便成了家中的“小羊倌”。
当时家家户户都有四、五只白山羊。每天放学的钟声一响,我就会飞快地跑到家,书包往桌子上一丢,而后驾轻就熟地赶着羊向河边出发。村西头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伴们也都争先恐后地赶着自家的羊去河边,争取让他们的羊吃到最好的青草。我们这群羊倌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四、五岁,大家在一起既可以相互照应,也能一起玩耍。
到河边后,羊群就开始悠闲地享受了。它们一会儿低头吃草,一会儿抬头望天,看看同伴,还会回头看看我们。看着它们享受的表情,我也常常情不自禁地把青草放在嘴里嚼。草又涩又扎嘴,不过草的嫩芯儿还可以,甜甜的,嫩嫩的。每当看见我吃草,同伴们就笑我,我也不以为意。直到有一次,年龄最大的芳芳姐告诉我,有些草有毒,不能随便乱吃,我才不敢再吃了。
羊群吃草的时候,虽然我们在河边,但在芳芳姐的监督下,我们都不敢靠近河水,更不能下水玩。否则父母知道了,免不了一顿打骂。
我们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望着河对岸的国道看车。芳芳姐见多识广,她会指着国道上来来往往的车告诉我们:这是轿车,那是大货车,那个是客车hellip;hellip;我们最喜欢看客车,因为里面坐了很多人。对于在封闭的农村生活的孩子来说,客车里的人就好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让我们产生无限的遐想。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就会拿着自制的小鞭子赶羊群回家,每家的羊都认家,不用赶,鞭子主要是用来赶掉队或不慎跑到田里的羊的。
秋天当草木变黄的时候,我们就去割草,等晒干后就放到草屋里,那是羊群一冬的食物。每年交学费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卖羊的时候。每次羊被卖,我都很伤心,但我们兄弟两个的学费都出在羊身上,我也无可奈何。我当了六年羊倌,直到去镇里上初中,才把这个“职位”交给了弟弟。
我们家养了多年的羊,但我们家人从来没吃过一次羊肉。父母不吃是因为那是我们的学费,我们不吃是因为和羊有了感情。虽然现在日子好过多了,但我们家人还是不吃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