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凌

印象中对橘子很是偏爱，每逢秋天，橘子上市的时候，我都会买些回来，洗干净了，摆在果盘里。有时，我会将橘皮留下，放在书桌或者是电脑旁，淡淡的清香便在整个房间里弥散。
喜欢橘子，没有理由却又与它有着千丝万缕扯不断的情感关联。让我在不经意间，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回到了那年秋天，回到了那个有着橘子的午后。一切都仿佛在眼前，一切又仿佛离我很远。
当母亲从箱子里拿出一枚黄灿灿的橘子时，眼前一下子亮了。母亲将橘子剥开，然后将橘子瓣递给了我，放在嘴中，甜甜的味道一下子散开。那一刻，我喜欢上了它。吵着闹着，让母亲再给我剥一个。
一口气我吃了三个，母亲轻声说：“行了，这东西不能吃多，会上火。”看着箱子被母亲关上并且锁上，心里竟有着一种不舍。在那之后的几天里，母亲每天总是会拿出一个给我吃，可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橘子根本都不够吃。
看着母亲离开，我打起了箱子的主意。偷偷地从母亲的挎包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箱子，黄灿灿的橘子便展现在了眼前。拿起橘子，我便迫不及待地剥开了，全然没有想到，母亲就在身后。
从来都没有打过我的母亲，那天打了我。橘子的清香还在房间飘散着，可我却感受不到它的香味，只是哭个不停。母亲什么都不说，坐在床边不停地叹着气。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为了几个橘子，居然打了我！
多年后，当我问及母亲为什么要打我时。母亲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因为当时穷，那些橘子，虽然是单位分的，但也不是咱一家的，每家只分了三斤，原想留着你慢慢吃，谁知，你不仅将咱家的吃了，还把人家放在咱家的那份也吃了，你说我气不气。”
或许是母亲总觉得亏欠了我，每年秋天，她都会在橘子上市的时候买给我吃。可是随着生活条件好了，对于橘子，也远不像小时候那样贪婪了。可是当橘子红了时，我却总会想起那年发生过的事情。
在那个久远的年代，年轻的母亲在打了自己的孩子后，伤心了整整一晚。想着想着，我心头一酸。如今，母亲不再年轻，可是却依旧会在秋天的时候，坐公交车来我家看我和女儿，挎兜里全都是黄灿灿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