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 子
前些日子,我整理房间,搬动书柜顶层一台已经很久没用的旧式老唱机时,拂去上面厚厚的灰尘,插上电源,看着唱片在唱机上静静地、静静地走着,过去的人和事一一从我眼前掠过。
记得我那年结婚,莆田的市面上还难觅录音机等高档音响设备的身影。来庆贺的一大帮在学校文艺队的“兄弟姐妹”一合计,就凑钱给我买来了一台变速唱机、一台小型扩音机、二个木制大音箱,还附带不少唱片。
一位老兄把各个插头接上后就通上电,又从薄薄唱片袋里取出一张唱片《天仙配》小心翼翼地放在唱盘上。然后,把指针轻轻地搭在唱片上,在一阵沙沙的响声过后,伴随唱针悠悠旋转,一曲轻松、明快的黄梅戏唱腔就这样从唱片里汩汩流淌出来hellip;hellip;顿时,悠扬的音乐飘响在婚礼现场,增添了浓浓的喜庆气氛。
那时候一张黑胶唱片只卖一元多,而且市面上又出现彩色塑料灌制的每分钟三十三密纹软唱片,一张只要几角钱。那时我常利用出差较多的机会,选择一些音乐、歌曲内容买下,记得有周璇演唱的《天涯歌女》、吕文科演唱的《走上这高高的兴安岭》、孟贵彬演唱的《草原之歌》、黄婉秋演唱的《刘三姐》、徐桂珠演唱的《摇篮曲》、谢莉斯和王洁实《请跟我来》,还有郭兰英唱的陕北民歌,郭颂唱的东北民歌,台湾琼瑶的歌,还有广东音乐、二胡、笛子、古筝曲以及电影插曲、流行歌曲、电子轻音乐等等,久而久之,足有百十来张,盛满两个柜匣子。这些承载着历史烙印的名曲、戏曲或是民间音乐,让人有着太多的留恋和回忆,随着每分钟七十八转黑胶唱片或三十三转塑料唱片的悠悠转动,总会把我重新带回到一个安祥、静美、缓缓流动的年代。
在那个没有电视、大腕和游戏的年代,这些唱片为全家人带来无尽的欢乐,也让我哥哥、姐姐的几个孩子在青少年时期得以亲近雅正文化的芳泽,从而在心灵深处萌生出对崇高、对美好的追求。
伴随老唱片或清纯、或委婉、或深厚、或苍凉的旋律hellip;hellip;我常常在寂寞慵懒的时光里反复倾听着。是歌曲的滋养让我抵制了生命的落寞和虚无。
如今,CD、VCD、DVD唱盘日渐风靡于世,相对于那些老唱片,不仅音质好,层次感强,而且没有一丝杂音。人类在科技领域的想象力已近乎神话,也许过不了几年,又会有什么新的发明取代CD和VCD、DVD,但是对于老唱片曾经给过我的抚慰,却历久而弥深。倾听老唱片,似在倾听一个逝去的时代,搜罗的是时光隧道里的美好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