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
大锅饭的年代里,逢年过节时,母亲都会在锅里奢侈地倒进一些花生,慢慢续火翻炒。而爸爸忙碌在喂猪喂鸡的工作中,妈妈在做着各处的清洁工作。他们间或腾出空来,灶下续口火,锅里翻动几下。女孩子的我,忙着上平台看远远近近的焰火,又忙着帮爸妈打下手,忙着听锅里的“哗啦哗啦”声。
农村的大锅里炒花生,急不得,添草勤,火要慢,翻炒匀。直到夜里十多点钟,弟弟回来了,爸妈也忙得差不多了,喷香的炒花生终于大功告成。用瓢盛出一些,于是大家都来吃炒花生,“咔吧咔吧”响中,浓浓的香,亲亲的情,便弥漫在屋内和屋外。
当时就感慨,炒花生,多么实惠的好东西,不同的薄壳子里,裹着不同形状、不同花纹的玛瑙一样的粉皮花生米,无一例外地,都成成实实,脆香满口。边吃边幸福地想,似乎这一年都是那么实实成成香香可口地走过来了。
后来,改革开放后那几年,年节里忽然兴起了吃炒瓜子。供销社哪里进的货不知道,反正是全村家家买着吃。到这家串门摆放的有瓜子,到那家问好同样少不了瓜子。走着吃,坐着吃;白天吃,晚上吃;吃原味的,吃多味的hellip;hellip;小小的瓜子,也香脆可口,也能消磨时间,也能幸福每个人,却不像肥硕的花生那样吃多了易饱。于是,在爸爸身先士卒的带领下,我们第一次冷落了炒花生,直把那瓜子吃了一斤又一斤。
自家炒花生的幸福时代似乎已经远去,相比现在的烤果,它又慢又不卫生,而且味道单一,不如商家的烤花生,有甜、咸和多味等品种。况且商家供应的,还有烤板栗、杏仁、核桃、腰果、开口笑等,以及一些说不上名堂的干果新成员,它们都以强大的视觉效果和口感效应,充斥着市场,排挤着传统的炒花生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