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柏
炎炎夏日,酷暑难熬。周末,我又一次踏上了回家的路,这条路不知走了多少回,但还是期盼,因为路的那头连着我的亲人和故乡,荡漾着我童年的欢笑。
村头的小卖部前依旧聚满了人,三五成群,拉着家常在乘凉。刚一下车,我就径直向家走去,老远就看到了那座土坯老屋,它犹如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静静地矗立着,迎接它的儿女归来。
门,敞开着,这是母亲一惯的习惯。家里没人,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后传来有力的挖地声,不紧不慢,节奏均匀,我猜想肯定是母亲在劳作,循声找去,果然是母亲。
多么熟悉的背影啊!略显发福的身体,满头的白发。只见母亲双手抡起那柄锄头,正在挖后院那块“菜地”。说是菜地,没错,原来是菜地,自从去年家里垒院墙,在那块菜地上和砂浆、掺水泥,地面便变得板结、凝固,而且堆满了石头和砖块,标准的一块废墟之地!
“妈!”
母亲这才停下手中高举的锄头,转过身来,三伏天,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燥热。母亲满头大汗,衣服全湿透了hellip;hellip;
我嗔怪道:“闲了也不知歇歇hellip;hellip;”
母亲忙招呼我进屋休息,她要把这块菜地整理出来,种点菜。“城里菜贵,且都打农药hellip;hellip;”母亲一边干着活一边唠叨着。
回想母亲,自从我蜗居到小城,一年四季,从春到冬,青菜不断,这些带着家乡泥土气息的青菜,几乎不用怎么洗,就可以上餐桌hellip;hellip;
我接过母亲的锄头,挖起地来,这哪里是地啊!被水泥砂浆凝结的地面甚是难挖,稍不注意,一锄头下去,还会挖在掩埋的石头砖块上,迸出几朵火花,随之震得人手心都疼,母亲在地上,捡起了那些挖出的石头、砖块、瓦片。巴掌大的一块地足足干了一个多小时!
被母亲整理过的菜地,松软、潮湿、干净,黑油油的,散发着沁人的泥土清香。母亲把积攒的一些草木灰、烂菜叶,均匀地撒上,又深翻了一遍,耙平。
看着这方掺杂着母亲汗水且散发着母爱味道的菜地,我不禁眼角湿湿的。这块地肥啊!好似攥把土都能流出油来,就等待撒把菜籽,埋颗种子,一夜之间,就能长出一方绿油油的青 菜!我早已嗅到了青菜的清香。我仿佛看到了一簇又一簇的白菜,正冒尖儿长;一窝又一窝的萝卜,正咧着嘴笑hellip;hellip;有妈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