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珉

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国庆节，我回到了老家。站在空荡荡的那间牛栏前，无法控制的思绪飘向早已逝去的岁月。
“大田耕尽却耕山，黄牛从此何时闲”。那个时候，耕牛是老家极其重要的耕作工具。耕牛分为水牛和黄牛，水牛主要是犁稻田，黄牛主要是犁旱田。每当春耕时节，牛都是田里的主角。经过一个冬的歇息，种植水稻的水田开始热闹起来。强壮的水牛在水田里来回穿梭，农人的嘴里不停地吆喝着，水牛也乖乖地加速或是减缓步子，到了水田的尽头又自觉地转弯回耕。到了秋收时，收割好的稻子铺在道场上，上场的就是黄牛了。黄牛在乡亲们喜悦的目光下，欢快地拉起石磙，将谷粒从水稻杆上脱离下来，变成金灿灿的稻谷hellip;hellip;
记忆中的耕牛，总是田园风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后来，老家的耕牛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的耕作器具。虽然插秧机、收割机提高了劳动效率，大大减轻了劳动强度，但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或许，与牛一同消失的，是那种淡淡的田园风光与纯朴的山村生活。
也许，现在乡村的年轻人并不在意耕牛的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耕牛消失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经年后，有谁能够真正读懂烟雨蒙蒙的黄昏，那个骑在牛背上头戴斗笠的孩童，专心地吹着粗糙的竹笛，漫不经心地答着路人的问话hellip;hellip;
十月的农村，田野或许依然迷人。稻田里留下的是矮矮的稻茬，不时有农人还在田地里劳作，或是挖沟放掉地里的积水，或是清除地里的石块杂草，可给人的感受却和以前大不相同。寻觅良久，我却找不到曾经熟悉的耕牛踪影。此时此景，一种酸楚的怀旧情感便不由自主地弥漫开来。
看着这一切，心想以后的农人们，陪伴在他们身边的或许只有冷冰冰的机器了，再也没有可以吆喝的耕牛了。那种叫做耕牛的农人帮手，已经消逝，没有挥挥衣袖，更没有带走一丝丝云彩。它只是带着悠长的历史印记，嵌在深深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