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凤
回到久别的家乡,在村口老树下又见到了村里的那盘古老而笨拙的石磨,禁不住触景生情。
石磨是何时、何人建置的,没人能说清,我只知道,那时的石磨是村里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石磨,是用坚硬的两块大青石做成,我无法想象那时的人们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和功夫精心雕凿,将一大块青石雕刻成厚厚的、圆圆的、平平的磨盘,平放在垫起的石座上,磨盘正中间还要打成孔用以安装碾轴;将另一大块青石雕刻成圆柱形的碾砣,在碾砣的两端各打一个浅孔用来安装外框和推杆,再将外框一端安装在碾轴上,用力一推动,碾砣就在推杆的作用下,围绕着碾轴一圈圈地在磨盘上转动。推磨一般需要两个人,一前一后,前边的人主要是用力向前推,后边的人则一边推一边用笤帚摊匀磨盘上的麦粒、米谷等粮食,碾碎后的粮食再一遍一遍地过筛过箩,直到不剩下渣子。有时,一户人家占住一盘磨一用就是几天,伴随着吱吱扭扭的推碾声和舒缓低沉的粉碎声,久久在宁静的小山村中回荡。
记忆中,我的童年是在圆圆的磨盘上度过的,刚懂事时认为推磨是个好玩的游戏,常常哭闹着与大人抢着推。但到了十来岁,能作为辅助劳力帮大人推磨的时候,往往又怕被逼上磨道,枯燥乏味地去转一个永无休止又让人精疲力尽的圈。即便如此,那时的我还是喜欢去磨盘上玩,因为那里除了劳累,还能听到村里新近发生的趣事以及鬼狐神妖的故事传说。
村里通上电后,就有了磨面机,笨重而费力的石磨也逐渐被冷落,碾砣转动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农村的生活节奏了。岁月悠悠,世事沧桑,石磨在饱经了岁月的沧桑之后,早已是风烛残年,最后终于歇息下来,固守着属于自己的岁月,开始裸露在风雨里。
石磨被慢慢搁浅和遗忘在人们记忆的边缘,我知道它再也不会有往日的辉煌了。然而,置身在他乡的我却时常忆起寂寞而又温馨的石磨,因为在我心中它是故乡的图腾,是我乡愁的寄托,看到它,我想起了很多很多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