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生
人生苦短,如今离开界外底知青点已经整整四十年,却一次次地思念那些年“与天斗、与地斗”的知青岁月。
稻子熟了,我又想起了那些年知青们在烈日炎炎之下的稻田里收割稻子的场景。当时知青点的知青年龄大都在十八九岁,比我们早来一年的知青也不过二十岁左右。
最让我们难忘的是七、八月夏收夏种那段时间,六月的“界外底”,四点多天就渐渐地亮了,知青点里响起了一阵阵哨声,知青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手拿镰刀、头戴草帽出工了。
在微弱的光影中又开始了一天割稻的劳动,他们在黎明的天空下快速地挥舞着镰刀,稻子在镰刀的“嚓嚓”声中纷纷地倒地,当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割下一大片的稻子。只有在汗水漫过脸颊的时候,他们才会取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把脸,然后又搭在脖子上,继续俯身割稻。他们挥洒着汗水在收割稻子的同时也收获着希望。
为了赶在火辣辣的太阳高高挂起之前收割,早饭通常是由其他知青送到田间,大家就蹲在田埂上,三下两下将饭扒吃完,搁下碗,顾不上歇息,又拾起了镰刀。看着那一片片在他们手中倒下的稻子,他们的脸上就会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作为知青,他们的全部希望都在稻田里,能有好收成就能多分稻谷。
中午的太阳像火一样炙烤稻田,空旷的“界外底”稻田就无遮无拦地暴露在火辣辣的太阳之下,灼热的太阳烘烤着金黄的稻田,也烘烤着知青汗流浃背的身体。高温熏蒸出来的汗液令他们的衣服和身体粘在一起,像被雨淋过一样湿漉漉地难受。更糟糕的是,还有那些小蚊虫,嗅着知青的汗味相继而来,痒得他们难受,他们不得不取下头顶上的草帽使劲地扇两下将它们赶走。一会儿这些讨厌的小蚊虫又飞来了,无可奈何的知青们只好顶着被它们叮咬的困扰继续割稻,半天下来,知青身上裸露的地方就会有一个个的小红包,奇痒无比,但这些他们都得忍受。
这时候,收工哨子吹响了,知青们已经腰酸背痛,疲惫不已。他们匆匆吃过中午饭后,倒头便能呼呼大睡,不一会便发出了“呼呼”的鼾声。这样艰苦的生活,这样大的劳动强度,一般人是难以承受的,何况这些知青的年龄还不到二十岁。我记得有几个来知青点看望儿子的父母亲,站在田埂上,看着自己的子女们在盛夏酷暑的稻田里顽强收割的场面,眼泪夺眶而出。
知青们你追我赶,不停地从一块金黄的稻田到另一块稻田收割,不为别的,只为收成,那金灿灿的稻子就是他们眼里全部的希望。太阳落山前,他们又要去收稻了hellip;hellip;
如今,路过金灿灿的稻田,我仍会不自觉地想起知青们弯腰挥镰割稻的场景,而那已经成了逝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