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珉

“七桃八梨，九月柿子皮”。寒露过后的农历九月，便是柿子成熟时节。
老家盛产柿子，柿树遍布小山村的山岭沟壑，那熟透的柿子，就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挂满枝头。特别是我家老屋后面的那棵百年古柿树，每当深秋，红红的柿子挂满枝头，将树枝压得弯弯，更是令人垂涎欲滴。
那棵古柿树依山而生，至少有一百多年了，高约二十多米，树身要三、四个大人才能围抱。打从我记事起，总是不停地问爷爷，柿子树有多高啊，怎么那么粗？
曾记得，每逢夏日，古柿树底下是我们孩提时代最好的玩乐去处，它就像一把保护伞，庇护着我们不受日晒雨淋；也像一个温馨的港湾，让我们恣意地挥洒无邪的快乐。
树底下也是路人歇脚、乡亲们纳凉休息的地方，劳作之余，坐在树底下小憩片刻，或吸烟、喝茶，或在树的浓荫下讲古论今，惬意地流淌着他们朴实的情感。
每当柿子半红的时候，男人们总会爬上高高的柿树上，用带卡头的竹竿小心地采摘，等装满一筐后，用绳子慢慢放下，让一直在树下等候的老婆或是姐妹，将筐里的柿子转倒进箩筐里。这样，一筐又一筐，直到一棵树只留下几个时，才会罢手。
等到霜降后，采摘的柿子在自家的晒台上开始慢慢地熟透。这个季节，夜晚气温较低，早上田野都会有或薄或厚的一层霜了。放置在露天的柿子，也在极冷的空气中，开始收缩，表面上凝结一层薄薄白色的霜。这时，一个味美香甜的柿饼就形成了。
那个时候，农村的孩子是没有像糖果、饼干之类零食的，只有山里出产的柿子、桃子这些果子。而且只有过节时，母亲才会从抽屉或是木箱里，拿出来让孩子解个馋。
每年秋天柿子红了的时候，总有一种别样的情愫萦绕在我的心间。或许童年有太多的记忆，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变得模糊。但有些特殊的记忆依然清晰，任时光怎样流逝总让人难以忘怀。那红红的柿子便是我挥之不去的记忆，香溢着我从未淡去的眷恋。
每当晚秋来临，想象着老家那压弯枝头的柿树，一个清晰的故乡符号便会油然而生。那灯笼似的红柿子，映衬着一腔痴痴浓浓的乡情，成为漂泊在外的一个无法移动和磨灭的支点，不论走到哪里，柿子的香味总是在身边萦绕着，粘附着阵阵的乡愁，久久不会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