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寿
后来,带学生参加特长生选拔考试,在镇中学门口又见到了琴,淡淡的寒暄,仅此而已!
再后来,便没有再见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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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
教师与爱情,事业与家庭,我都不能如愿,只好沉默,只好随波逐流。
真的后悔当初的选择。那段时间,我开始怠工,学会拼命地抽烟,学会喝酒,结识一些狐朋狗友。
一年半的消沉让我不再谈情,不再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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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路旁的油菜花开得金灿灿的、明艳艳的,蝴蝶和蜜蜂流连其中,可是我不会在意;山涧溪水又淙淙流动了,洁白的鸭子悠闲戏水,可是欢乐的是它们;操场德育墙边的芭蕉花在春日暖暖的阳光下热烈而浓艳,孩子们跃动的身影昭示着一片勃勃生机hellip;hellip;可是,这些我无心欣赏。
上完课,推着自行车准备开溜,送报的邮递员拦住了我。
“我有话想跟你说。”他神秘兮兮把我拉到路旁。
“听王老师说,你尚未讨老婆?”
“你怎知道?”我纳闷。
“王老师是我邻居。”
“哦,这样!”
“我厝边有一个婶娘子(方言:指尚未出嫁的女子)在水电站工作,托我介绍对象,如果男的是lsquo;吃皇粮rsquo;的,可以考虑lsquo;两顾rsquo;。”
“我考虑,考虑。”面对邮递员的一脸诚意,我也不好回绝。
想到自己年纪不小了,相亲也许能够扩大爱情的战果,于是,我征求父母的意见,他们答应我与电站姑娘接触。
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玉的家。她很健谈,但不油嘴。她说,她姓张,弓长张,名苍玉,然后用笔在纸上写着,并留下了她的手机号。有来不往非礼也,我也在纸上写下我的大名和学校电话,当时,我还没有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
“字写得很好!”她真诚地称赞,微微一笑。
中午,吃饭时,校工在楼下大嚷,“永寿,电话!找你的,一个阿妹的声音,快点!”
就这样,我第一次得到姑娘的邀约,去他们单位走走。
我们转了两趟车,徒步爬过两座山,走过了一段浪漫。
路上,她为我介绍了山上的奇花异草,与我共赏了寺庙古刹,一起走过安平桥,一起静听山涧水hellip;hellip;
中午,就在他们的水电站的宿舍里,她亲自下厨,炒菜炖汤。饱饭黄昏后,当我们站在坝上,望着夕阳映照下的层层梯田时,我顿时觉得,身旁的这位姑娘不就是我等待中的那位?远山静默。我瞥了玉一眼,她在深情凝视着远方的连绵山峦hellip;hellip;好久,我们就这样伫立,谁也没有说话。
“我爸说,今年能结婚最好,他早盼着当爷爷了!”好像为了要打破沉寂,玉喃喃自语。
我无语,没有接过话茬,因为我很清楚,玉今年刚过二十,结婚生子是违反计生国策的,我的“铁饭碗”恐怕不保。
“嗨!hellip;hellip;”
夕阳已经落山了,玉的叹息好像在山谷中振荡——久久地,就在耳旁。
造物真是捉弄人呀,憧憬在不断失去中出现,希望在不断寻找中失去。
一天,邮递员不无遗憾地说:“阿玉他爸说,你怕结婚生子,这门亲怕不能成!”是,我悄悄地与玉断了联系。
当新世纪钟声敲响,为了让自己人生留下辉煌,为了在新的里程见证爱情,我的觅爱之旅又开始扬帆启程。咬咬牙,买了一部松下寻呼机,别在腰际,我不让自己寒碜。托朋友,找亲戚介绍,厚着“老脸”,我主动出击,不断扩大相亲的阵地。每介绍一个,我都要亲自目色一番。
一部寻呼机,壮着英雄胆。我看了一个又一个“阿妹仔”:有裁缝,有白衣天使,有打金的,有本地的,有城里的,有富家的子女,有农家的小妹,有秀丽挺拔的hellip;hellip;恐慌的寻觅,一茬茬的失落,爱是否等在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