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和
在这个忙碌的速食时代,鸡,从养殖场里迫不及待地走出,接着很仓促地上了餐桌,最后匆匆忙忙地进了人们的肚子。可有多少人会了解它们的生活习性?有多少人知道它们的喜怒哀乐?有多少人懂得养鸡的乐趣?
一般每年养两次鸡:按农历来说,第一次是三、四月份开始养,第二次是在八月份。因为一、二月份地面太潮湿,七月份天气又太热,都不宜养鸡,成活率不高。
我们家五只鸡来的时候刚满月。头较大、脚骨较粗、个头较大的两只是公鸡,其他三只是母鸡。它们只有拳头大小,全身几乎是白绒毛,只是小翅有点黑花纹。它们整天“叽叽叽hellip;hellip;”地哼着歌,毫无陌生感,格外惹人喜爱。
没多久,五只可爱的小家伙和我亲近了。那天我回家一打开门,它们就像五个小绒球滚到跟前,有的还上了我的脚背。随后,聪明的它们,看到我端出“餐具”,一只只跟在我后边——知道吃饭时间到了。值得一提的是鸡很爱干净:脏湿地面不蹲,弄脏的食料不吃。它们每次吃完食物后嘴都要左右侧划地面,以擦掉残留的东西。吃饱后去散散步,挺有闲情逸致。到了晚上,它们不约而同地回窝,从来不会跟错群,走错家。
又养了两个月,五只小“淘气” 都长出了粗毛,不再安分守己了,常常啄对方,但一转眼又重归于好,和睦相处。
有一天清晨5点多,我突然被公鸡短促的叫声吵醒。啊,雄鸡学啼鸣了!从此我就有了定时闹钟。
那时有一只大公鸡,堪称“恶霸”,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抖着鲜红的鸡冠,“咯咯”地嚷着,十分高调。每天一出窝就发狂,把三只母鸡和另一只公鸡逐一狠狠啄个遍,不高兴时其他鸡更是遭了殃。它横行霸道,盛气凌人,使同伴们望而生畏。有一次,受欺的公鸡忍无可忍,奋起反抗。只见两只公鸡竖直鸡冠,怒目圆睁,涨红了脸,展开颈部如锦绣般的鸡毛,双翅打开,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一动不动地对峙约5分钟后,受欺的公鸡终于妥协了,败下阵来,逃之夭夭。可“恶霸”哪肯罢休?它穷追不舍,一追上就狠啄其鸡头。受欺的公鸡痛得直叫而不敢反击,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斗败后,受欺的公鸡无处发泄满腔怒火,迁怒于母鸡,也开始学着欺负母鸡们。母鸡一跑,它就追上将其按下,再啄。那“恶霸”见状冲上去帮忙,顿时乱成一团。
我马上拿来大麻袋,把母鸡全都装进去,随后把它挂在自行车后座,做出欲运走母鸡的假象。那两只公鸡看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奔而上,展开双翅,围着大麻袋,还拼命扯开嗓门大叫,准备救下同伴。我被此举所逗乐,世间所有的生物大概都是如此。于是,我把母鸡放出来。它们就像脱险回家似的,“咕咕”地叫着,公鸡也似乎特别珍惜这种团圆,很少打打闹闹了。
我明白了,原来鸡家族也兴“打是疼,骂是爱”之风。在关键时刻,公鸡总会挺身而出,力救母鸡。莆田俗语说得好:鸡群狗党!其原意之一就是说鸡不离群。这使我想起那只“恶霸”高兴之时的一举一动:先把槽里的食物啄一下,觉得是好吃的,就会叫母鸡来吃,自己没吃一口,还挺有“男人”风度呢。最有趣的是睡觉时各自把翅膀藏到自己的翅膀里,有时也把翅膀插到同伴的翅膀里。这样取暖,好温馨!
“恶霸”确实有它的闪光点,不过偶尔也会对主人耍脾气。有一天,我出门办事,太晚回家。“恶霸”一见面就献上“一吻”:狠狠啄了我的脚背——怪我这么晚回家,饿着它们。我生气极了,顺手抓起竹条就“打”它,还严训了一番。它恰似一个犯错的小孩,逃到母鸡身后,把脸藏到其屁股后面。见到这情景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是的,鸡也很通人性,每次我轻捻鸡冠,它们总是顺从地眯着双眼,陶醉在被呵护的时刻。好几次我隔着玻璃窗从里面窥视它们,刚看第一眼就被察觉,它们都朝窗台拥过来,只有朝夕相处才有如此默契。
鸡,还会预报天气。只要鸡一啄自己的身子,就预示三天左右会下雨,这比天气预报还灵验呢。若雨天仍继续啄,说明雨还不会停,天还不会晴。
鸡养四个月后,母鸡就开始下蛋。土鸡蛋一炒,四邻飘香hellip;hellip;
从前人们家家养鸡,后来家家去市场买鸡。如今又回归自然,热捧土鸡。时代快速发展,土鸡,它就在那悠闲踱着步;土鸡,它也越来越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