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海

“鸟蛋香，鸟蛋黄，鸟儿最怕小儿郎；小儿郎，爬树王，看见鸟蛋都掏光hellip;hellip;”这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唱的一首儿歌。说的是小孩子掏了鸟蛋后，把它烧熟了来吃，剥开鸟蛋，看到蛋黄和蛋白，放到嘴里一咬，又软又香，味道真是美极了。
小时候，我们都喜欢掏鸟蛋。
我们村庄有座山，山下有一座小水库。天热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都喜欢到水库里去洗澡，虽然我们都只有十来岁，但个个都是游泳高手，一个猛子能扎三四十米，还能在水底摸鱼摸虾。水库的小鱼小虾特别多，这就招来了成百上千的鸟儿。鸟儿们经常在水里追捉鱼虾。因有鱼虾，这些鸟就将鸟窝儿安在水库边的树上。我们经常在水库边放牛，牛在地上吃草一般是不会走远的，我们将牛绳缠在牛角上，让章武爷爷帮忙照看，我们几个男孩子就到树上去掏鸟蛋。
掏鸟蛋的孩子要有一定的爬树本领。我们农村的小孩子，人人都会爬树，那些有鸟窝的树则更容易爬。树上都有疤结，双脚踏在疤结上稳稳当当的，树上面还有一些粗壮的树枝，这些树枝都可以坐人。所以我们掏鸟蛋根本不担心会从树上掉下来。
掏鸟蛋时，我们都很开心，但鸟儿却很痛苦。鸟儿下那些蛋，是为了孵崽传宗接代，我们却要掏下来烧熟吃了它，想来真是残忍。每逢我们掏鸟蛋时，鸟儿就会成群结队地“嘎嘎”叫着飞回来保护鸟蛋，有些“恶”鸟儿还会用翅膀扑打我们，用嘴啄我们，将粪便拉到我们头上。所以，掏鸟蛋时，我们都要小心翼翼地戴上帽子，还要用衣服将双手包扎好，免得让鸟儿啄坏了头和手。
每次，我和雄仔一道掏鸟蛋时，一般都只掏十几枚，绝对不多掏的。我们五、六个放牛娃，每人一次能吃两三个鸟蛋就心满意足了。当然，那鸟蛋也有章武爷爷一份。
掏鸟蛋前，雄仔就将我们作了分工，雄仔大我一岁，是我们的头。一般情况下，男孩子们上树掏鸟蛋，女孩子们则去捡柴火。柴火捡齐了，鸟蛋也掏得差不多了，然后就开始烧火烤鸟蛋。烤鸟蛋是门技术活，鸟蛋是不能直接拿到大火里去烧的，往往是用柴火烧好后的热火灰来烤鸟蛋，而且烤鸟蛋时要不停地翻动，这样就会受热均匀，鸟蛋不至于烧糊。
一般情况下，我们将鸟蛋放在火灰中烤上十来分钟，等到鸟蛋壳成了橙黄色，鸟蛋基本就熟透了。这时，我们将烤熟了的鸟蛋剥开，一股浓浓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连周围的空气也都是香的。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农村贫穷人家的孩子来说，能吃上这么香喷喷的鸟蛋，也算是一种幸福，一种享受了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