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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
【发布日期:2017-02-09】 【来源:本站】 【阅读:次】

□许季

正月,丰盛的年味熏得新春红火、热烈,富有诗意。
清早,妻子做好豆浆后,把豆渣留着。我说把它当做花的肥料,她却说另有妙用hellip;hellip;共进午餐时,我尝到了她用豆渣、香菜、芹菜、葱、虾米、香菇、花生米及地瓜粉制作的豆渣饼,真乃美味可口,比大鱼大肉还好吃。妻子说,豆渣饼和地瓜一样,是粗纤维绿色食品,既好吃又可清理肠胃垃圾,有益健康。现在它也上了一些家庭的餐桌,成了一道稀奇菜。她这一番话语,恰似旋转的轴线,放飞我记忆的风筝,飘向儿时的岁月hellip;hellip;
在我念中学的那个年代,家家户户大都是过年才做一次豆腐。一听到新年响亮的脚步声,母亲便把五斤黄豆用水浸泡。第二天,黄豆均已饱胀,可以磨豆腐了,母亲便将它们全部捞起,放在簸箕里渗干。之后,我们用石磨把黄豆磨成浓浆,再把浓浆倒在吊着的“炊巾”里,用清水过滤出白花花的豆浆,而豆渣却懒洋洋地躺在“炊巾”里呢。
当豆浆在大锅里一烧开,母亲就“下令”停火,并往锅里掺下“浆儿”(第三次过滤出的淡豆浆),不让豆浆溢出锅。然后打起它,装在木桶里。只见她左手不停往桶里加入“盐卤”,右手不断地用木勺搅拌,直至豆浆长成一朵朵大“豆花”后,才停止加入“盐卤”,并拿来筛子,套在木桶内。当筛子下沉、豆水上升时,母亲会用水瓢把豆水打起,再拿出筛子,把桶底的“豆花”倒在“豆板”上套着“炊巾”的木框里,压制成豆腐。母亲说,豆浆在加入“盐卤”前,千万不要沾到盐分,否则它就做不成豆腐了,做豆腐还真是技术活呢。
第二天,母亲烧火,让我学做咸油豆腐。我先把晾干的豆腐切成小块,放在油锅里炸。等豆腐炸到干瘪时用漏瓢捞起,渗干油后趁热把油豆腐放进瓷缸里,每放一层油豆腐,都要均匀地撒上食盐,且每一层油豆腐都塞得紧紧的,不留它们活动的空间。大瓷缸塞满了,就把它盖好,用塑料布把缸口封得严严实实。而剩余的油豆腐留着做年夜饭。
接下来,母亲把豆渣放进锅里干煎。抢着烧火的二弟,控制着火候。母亲把豆渣煎到七、八分干时就打起,盛在大盆里,加入适量的食盐、香菜、葱及地瓜粉,搅匀后放着。等它们稍微黏合后,我们三兄弟开始了做豆渣饼比赛:抓一撮“豆渣饼”料,在手心里把它搓圆,合掌一压,便是成品了。二弟不甘示弱,眼疾手快地抓、搓、压hellip;hellip;他做的豆渣饼又好又快,获得了“冠军”。母亲一夸奖,他高兴得蹦蹦跳跳。三弟只获得“季军”,嘴巴噘得老高,简直可以挂上小竹篮。母亲安慰他说,三弟年纪小,不算输。他听了高兴得哈哈大笑。
看着眼前一簸箕一簸箕的豆渣饼,母亲说真是做得“有豆腐,有豆渣”,红红火火hellip;hellip;我们全家人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之中。
最后一道工序开始了。二弟烧火,母亲把一半的豆渣饼放在中锅里油煎;我把另一半的豆渣饼放在大锅里蒸。两锅并用,煎、蒸出一个个香喷喷、油亮亮的豆渣饼,让人看了垂涎欲滴hellip;hellip;
在那个年代,寻常百姓家正月也舍不得花钱买菜。于是,豆渣饼、咸油豆腐便成了家常菜。说是家常菜,可母亲说每人每天只能吃六个豆渣饼。三弟说,每顿饭只有两个豆渣饼,怎么下饭呢?二弟却说,把豆渣饼蘸着酱油下饭,不就够吃了吗?我竖起大拇指夸他真懂事。看到母亲脸上欣慰的笑容,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就这样,全家人尽情地享受着奢望了一年的“年味”:蒸的豆渣饼有水分,易变质,先吃;煎的豆渣饼较干,不易变质,后吃。
尽管省着吃,豆渣饼还是“全军覆没”了。于是,作为“后备军”的咸油豆腐便“上阵”了。我每次打开瓷缸盖,夹出一些油豆腐,都得封好缸口,以免它受潮变质。然后用水浸泡它,降低咸度后,把它和蔬菜一起炒,这是真正的绿色菜肴,自己种的蔬菜,自己亲手做的咸油豆腐。
就这样,全家人吃了几个月的“年味”,过了长长的年hellip;hellip;
如今,咸油豆腐,早已销声匿迹了。而豆渣饼,这昔日的家常菜,却在今日摇身一变,成了稀罕菜。儿时的年味,令人追寻。因为,它承载了金色的童年,见证了时代的变迁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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