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祭法篇》载: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可见中国对神明的祭祀是有一定规范的。柯尚迁在《周礼全经释原》中说:天神地祗人鬼皆国祀也,即其祀中有三等之差,故以玉帛牲拴明其大小,则祀典立矣。每岁四时祭祀,定其先后之序。而妈祖封天妃,自为国祀,属正祀,地位高于民间神明,所以才有吾已遣临水夫人为君管舟矣等语,可指挥临水夫人。
(三)郭汝霖、李际春
二十七年后,郭汝霖、李际春奉使琉球,循前例留有纪录。《郭汝霖重刻使琉球录》记载:嘉靖四十年,郭、李等于五月二十六日至长乐,二十七日至广石,二十八日至广石天妃宫祭海,二十九日至梅花所开洋,闰五月初一过钓屿,初四日,至赤屿,无风,舟不能行。当昼有大鱼出跃,从者谓如一舟然,旁有数小鱼夹之。至暮,舟震撼冲击,莫知其故,自舱上观之,则风浪静,而舟之颠危次日愈甚,水手们口中说不要紧,但却皆稽首天妃之前祷矣。
他又记道:余二人既不能安枕,中夜见忽有明光烛舟,舟稍安严。天亮后,伙长舵工请郭、李拜风,郭身边有《金光明佛经》一部,而舵工陈性,能作彩舟以禳,二人乃官服以拜,陈性等人用经与彩舟羿之舱口祈之,而风忽南来。诸从者尚未回谢天妃之前,咸仰呼曰:风到风到,遂满蓬而行。至初九日,登岸。神明之贶显矣。
《重刻使琉球录》记:郭汝霖等在琉球册封完竣后,候东北季风,至十月十九日开洋回国,二十日遇到飓风。午刻,忽有麻雀一只,宛宛来泊舱蓬。陈大韶等见之,即心动曰:此神雀报信,又往年陈、高二爷回时之兆。倏忽间,黑去接日,冥雾四塞,冷雨飓风,号呼大发,封舟勉强行驶,至夜一鼓,舵忽折去,举舟哭天,而叩天妃,余亦呼天妃告曰:此华夷五百人性命,岂可易易,至天明,风连旺不止,舵不能换。二十二日辰时,余眩甚矣,盖五日不一粒,生死余亦已决度外,惟是五百人尚不能忘念,乃召书吏陈佩,具笔札床前,余口为授之,令书以檄天妃,可见此时郭汝霖已悄能下床,但神智仍清明,前舟中鸡鸭牲口之类尚多,余问之庖人,曰:不知何时靡孑遗矣,惟一鹅尚存,余令宰之,告曰:霖等钦奉上命,册封琉球,仰荷神佑,公事既完,兹当归国,洋中折舵,无任惊惶,惟尔天妃海岳,皆国家庙祀正神,兹朝使危急,华夷五百生灵所系,岂可不施拯救?若霖有贬心之行,即请殛之于床,无为五百人之累。若尚可改过而自新也,神其大显灵威,俾风恬静,更置前舵,庶几可以图全。神其念之,毋作神羞。既祭后,风稍息。诸人亦求珓于天妃,许之。遂易新舵。诸人大发愿心,祈修醮典。余亦许归朝奏请,如例遣祭。舵工陈兴珙又善降箕,乃用李君一家僮并不能字者扶之,字皆倒书,曰:有命之人可施拯救,钦差心好,娘妈保船都平安也。用娘妈二字来称呼妈祖,是闽南一带民间的说法,显见此记有其可信度。(本 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