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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农谚有人情(上)
【发布日期:2017-09-27】 【来源:本站】 【阅读:次】
     南洋平原上流传着“水神公报”“娘妈报”的说法和妈祖与她哥哥的美丽传说。莆田许多农谚都充满着人情味,有农家的美好人性和岁月期盼存于其中。

初二落雨,赤地千里。莆田民俗有正月“初二日头”之说,正月初二和十二月廿五一样,是个不可冲犯的大日子。朱熹在《辞免直秘阁状一》里写道:“赤地千里,民不聊生。”正月初二下雨,赤地千里,预示严重的春旱,还隐含着干旱引起的大灾难。

初九寒,早秧(an)汕汕。正月初九寒冷,其后整个初春就会暖和,早秧就会长势茂盛。

未到雨水霆雷,有雨没水。雨水之前打雷,不会下多少雨。

雷霆惊蛰前,四十日不见天。未到惊蛰先闻雷,会长时间下雨。四十天虽然只是形容天数之多,但不说二十天、三十天或五十天,必定有其依据。

惊蛰鱼生翅。惊蛰一到,万物醒来,春机勃发。鱼类逆流跳跃,到田里产卵受精。春生夏长于兹始。

春分落,春分沁。沁种(莆田话读起来像“姓种”):旧时早稻种子要在春分前一个星期就浸种,然后用箩筐装好,置于室内,周围用稻草覆盖保温,定时浇温水,定时笮翻以保持箩筐内的种子温度均匀,不可过凉过热,全靠手摸经验。农家之对待沁种,如哺育婴儿,小心翼翼,生怕孩子着凉发烧、鼻塞咳嗽。等到种子发芽半公分多时播撒到秧田里,叫做“落种”。春分是水稻落种时节。天寒时,落种后几天若发现种子无法在田里生长且烂掉,就只能重新沁种,重新播种,春分沁种其实已经太迟了,但是不得已而为之。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以后,农家采用新技术,把稻种浸湿几个小时后直接播种,盖上薄膜。沁种技术不再使用。

春分秋分,暝日平分。到秋天只说:“白露秋分,暝日平分。”莆田在北回归线附近,春分、秋分时节,白天和黑夜一样长。计较白天之长短,安排农活之多寡。

春草青,腹肚饥。春草青时,万物成长,新陈代谢旺盛,人也是。何况这时白天变长,且又遇上“粮尾”,粮食匮乏,饥肠辘辘更加明显。

春天孩子面。春天天气多变,如孩子的忽哭忽笑。但毕竟孩子生机勃勃,脸蛋可爱可亲。  

春(看)山头,冬海底。春天时南洋平原西边的壶公山如果被云罩着,预示阴雨天气。兴化湾在南洋平原的东北方向,平原上人们把东北方向称为“海底”,与“壶山”相对。在冬天,就不看壶公山是否罩着云,而是看东边海面上方,如果阴云密布则天气不会晴朗。

三六九恶报。春季由东风或南风突然转为东北风,称为“报”或“转报”。如果在初三、初六、初九、十三、十六、十九、廿三、廿六、廿九这几天“转报”,一般是转为恶劣天气,称为“恶报”。如果只转为很小的东北风,则称为“善报”。到了立夏(莆田话叫“交夏”,意思是春夏之交),如果由东风或东南风转为东北风,严格的人就不称其为“转报”,而叫做“转风”。

七报八晴,八报不隔暝。如果遇上初七、初八或十七、十八或廿七、廿八转报,则刮东北风强度不会大,时间也不会长,阴风冷雨也比较少。

一日南风三日报。春季南洋平原上白天晴时通常刮东风,如果刮南风,就意味着接下来有几天恶劣天气。

水神公报(二月廿五,风吹水神公嘴须)、娘妈报(三月廿三,雨打娘妈花粉)。神祇也有调皮的时候,传说妈祖和她的哥哥水神公喜欢互相恶作剧。二月廿五是水神公的生日,林默娘就起大风吹她哥哥的胡须。这一天往往起东北风,南洋平原上称这个“转报”为“水神公报”。到了三月廿三默娘生日,水神公就下雨浇淋他姐姐脸上化的妆。这一天天气多转为东北风有雨,称为“娘妈报”。春季天气多变,万物生长需要阳光和雨水,人们对天气很敏感,所以总是觉得这两个谚语很灵验,而且觉得兄妹俩的人情味永远充满人世间,他们永远是可以亲近可以信赖的神。

东风畏鬼。春季白天刮东风,到傍晚时东风会静息下来,晚上往往无风,到下半夜转为西风,天亮后再刮东风。蚕豆、麦子收成到埕上,要把蚕豆壳儿或麦芒、麦壳儿在风中扬去,必须赶在傍晚之前,迟了就没有风了。所有的农谚都其来有因。

幺咩鸽子(蝌蚪)嚎(鸣叫)清明前,一头耙,一头犁。谷雨是布田时节,但是有些年头清明前天气就转暖,蝌蚪和小青蛙已经叫得很欢了。于是农家就赶忙犁地耙田,若不赶紧犁地插秧,秧苗眼看就要长得很高了。时不我待,农家活儿,来不得拖拖拉拉。

谷雨中,布田罩相踵。农活依时而作。谷雨插秧,农家忙到相撞的地步,但是使用阳历掌握插秧时间更容易,早稻插秧都在五一劳动节前完成。而晚季水稻插秧都在81日前完成。去年谷雨时节我回老家看到,田地都被人租去种植蔬菜,不再有插秧布田之农活了,便写了一首绝句《谷雨返乡》:“谷雨初晴春欲去,东风拂面草青青。田家早废耕耘事,陇上依然鸲鹆鸣。”鸲鹆(qú yù),莆田话音似“公蛋”,就是八哥,布田时经常在田中鸣叫。

早田布落心意松,雨仔梅梅麦煎喷(香喷喷)。春节一过,农家春田的活儿渐渐开始,这个时期称为“落春”。蚕豆、麦子收割完后,插秧,莆田人称之为“布田”,是农家生命中一项重要的使命,“布田”之前就有一种无以言说的压力。旧时“布田”得七到十天,经常凌晨一两点就起床,匆匆吃点什么,摸黑到冰冷的秧田里拔秧,天亮把秧苗挑到水田里,整天插秧插到天黑,都直不起腰来。收工回家时,已是“村远近,树迷离,农家灯火上窗时”。草草煮点东西,大人小孩匆匆吃了晚饭,喂了牲口,便洗漱睡觉,明晨又要早起。插到第七、八天时,已经疲劳到不知疲劳的麻木地步。待到插完秧,已是梅雨季节,只有农家才能体会卸去心头压力后从疲劳中恢复过来的那份舒畅。把新收的麦子磨成粉,煎成麦饼享用。瞻望门口田里碧绿的秧苗,在微风细雨里荡漾着生命的绿,如四、五岁的孩子那样可爱,那样前途可期。农家自古生活维艰,但是年年这个时候说着这个谚语,就会感觉生命特别美好,人生值得留恋!岁月总是悠长,希望因而常存。(朱祖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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